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宋大当家的慷慨,让他们没有白来一趟。黄简人皱了一下眉,心里却叫苦不迭:前两场都是找人顶替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跟二龙山的产生冲突,但这关可就行不通了。
各方优势一览无余:首先蓝笑天独占鳌头,他可是全陵城公认的专家级别的鉴宝师傅,经营聚宝斋几十年,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虽然聚宝斋倒闭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次是冯大炮的队伍,田老板可是上海来的古董商,见多识广自不必说。
黄简人苦着脸扫一眼赵国诚,心里多了几分安慰:宪兵连都是扛枪杆子的,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又是鉴宝定输赢?无聊!”蓝可儿嘟着嘴一把抓过缰绳飞身上马:“苏长官,别忘了今晚去燕子谷!”
还未等苏小曼反应过来,蓝可儿已经催马冲出了百步阶下的寨门,掀起一片烟尘。那些站岗放哨的小土匪早已对此见怪不怪,望着蓝可儿的背影无动于衷,而苏小曼却惊讶不已:好身手!
四支队伍各选派一个人参加鉴宝比试,蓝笑天当仁不让,冯大炮派出了“骨灰级”专家高桥次郎,而黄简人此番亲自披挂上阵,赵国诚则邀请苏小曼助威。
没有人知道这位“苏长官”可是北大考古系的高材生!
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珠子瞪着老夫子桌子上的黑色皮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宝贝,四位鉴宝人一字排开坐在太师椅上,表情各异却都是心事重重。
正在此时,一匹快马冲出寨门。宋载仁回头望一眼张灯结彩的山寨,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成败在此一举,听天由命不是老子的性格,小兔崽子不是要干一票大的吗?今晚我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钱斌望着寨门处飘散的尘土,心事重重地轻叹不已:看来宋载仁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啊,弄这些噱头不过是演戏而已。
老夫子点燃了翡翠烟袋吸了一口烟:“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高人雅士,估计还看不上二龙山的宝贝,陵城人都说二龙山藏风纳水有聚宝盆,价值连城的宝贝不可计数,这种传言始终甚嚣尘上!”
蓝笑天微微颔首:“难道只是传言不成?赛宝大会大当家的借给白老板的两件儿宝贝,只一件儿明洪武青瓷大盘便是无价之宝——可惜的是被打劫了,黄.局长可曾破了案子?”
黄简人叫苦不已:姓蓝的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呢?那件儿案子早就成了无头公案,谁抢走的只有天才晓得!
“蓝会长,案子还挂着呢!”
高桥次郎面沉似水地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蓝笑天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笑,心忽然紧张起来。
蓝笑天干笑两声:“这件案子导致赛宝大会无疾而终,诸位没有异议吧?白老板为还大当家的人情远遁荒山,甚至自备嫁妆甘当压寨夫人,可见盗宝贼罪不容赦该当千刀万剐!”
高桥次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三角眼不禁翻了翻:“蓝掌柜的你见过那两件儿宝贝?”
“没有那个眼福啊!”蓝笑天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苏小曼的心早已波澜狂涌,呼吸都有些阻滞起来,但还是强行忍住不发——明洪武青瓷大盘是南运国宝中的一件!由此可见远航押运的国宝的确失落在二龙山,而且被人拿去参加赛宝大会,被人盗走!
“蓝会长,您说的两件儿宝贝被盗走了?”苏小曼眉头微蹙地看一眼蓝笑天问道。
“不是盗走,而是抢走的——连同白老板的轿子!”
“黄.局长,这件事……”
黄简人紧张地起身:“苏长官,当日情境细节有机会我自会禀报,案子最新进展是白老板的轿子被找到,两件儿宝贝不翼而飞,蓝会长说的没错,不是盗走的而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抢走的。”
高桥次郎暗自咬了咬牙:又是一个局!白牡丹的宝贝是赝品,早已被田中先生证实了的,今天蓝笑天拿它说事显然是居心叵测。但这件事只能打掉牙咽到肚子里,不管何时都不能再提起。
不知道是二龙山借给白牡丹的原本就是赝品还是中途被掉包,高桥次郎上当受骗抢到赝品,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南运国宝的线索,更没有看到国宝的真容——南运国宝成了传说中的物件儿,让高桥次郎恼火不已。
苏小曼微微点头:“一定要把抢匪绳之以法,给宋县长和白老板一个完满的交代!”
老夫子拱手笑道:“那就先谢谢苏长官了!”
蓝笑天干瘪的老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掸了掸衣襟起身拱手施礼笑道:“苏长官,黄.局长,此案若是破了您的功劳是第一位的,宋县长一高兴说不定会让你飞黄腾达,哈哈!”
老夫子会心地笑了笑:“诸位,闲话少叙开门见山,鉴宝开始吧?”
百步阶前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翘首以望,不知道二龙山会拿出何等宝物来。只见老夫子沉稳地打开黑色的旅行箱,又把箱子里的东西给到了出来,耳边骤然响起一阵破铜烂铁的撞击声。
蓝笑天想笑,却笑不出来:几案的大红绒布上散落着十余片青铜碎片!
“青铜器乃是国之重器,我二龙山自古就有青铜小鼎出土,这也是陵城的一大特色,请诸位仔细辨别这些青铜残片,看看能否称得上是二龙山的镇山之宝?”老夫子淡然地看着众人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