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钻进了林子。
黑松坡外,宋载仁纵马狂奔,后面的队伍早已被甩开八百丈远,仅有几名警卫连的兄弟追在后面,不禁对这位传说中的土匪肃然起敬:宋团长比冯大炮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耿精忠已经杀红了眼,有火炮做支援他不惧怕任何对手。不过他发现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少!
“耿营长,战线拉得太长,危险!”营参谋惊惧地喊道:“军火库那边怎么办?冯团长若是怪罪下来……”
“你他娘的别跟我提那个蠢猪——二龙山的土匪给他下了套子,这叫声东击西懂不?”耿精忠沙哑着嗓子吼道:“要想活命必须抓住冯大炮,否则递交军法处的就是你和我!”
“营长,炸毁铁道隘口的不可能是二龙山土匪,而且我判断冯团长是来增援咱们的,怎么可以自相残杀?”营参谋忽然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方才战斗的时候始终以为是跟二龙山的土匪作战,现在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对方是骑兵,而且清一色的团部警卫连。
耿精忠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如果不是他说递交军法处的话,营参谋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即意识到耿精忠目的不纯——甚至想要置团长于死地,并以此逃脱责任。
流氓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就是不做好事!
“砰!”耿精忠一枪撂倒了营参谋,又连续补了三枪,确认倒霉的参谋官死透了才放心,回头骂道:“都给老子听好了,铁道隘口被炸就是二龙山土匪所为,他们还偷袭了军火库袭击警卫连,冯大炮玩忽职守罪不容诛,抓住活的赏大洋一千块!”
没有人说话,形势十分了然。这些平日里跟耿精忠混的家伙们都明白怎么回事,所为无毒不丈夫,事已至此别无选择。那些明白耿精忠目的的当兵的都临阵脱逃了,剩下的全部是他的死党。
“耿营长……我是狗子!”二狗子飞身下马在地上翻滚两下便弹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奉局座命令前来增援!”
耿精忠惊得目瞪口呆:“我姐夫来了?”
“增援警察队即刻便到!”二狗子抹了一把臭汗惊惧道:“耿营长您受伤了?”
耿精忠满脸鲜血,军装早就打得破破烂烂,跟地狱出来的小鬼似的。尤其是在追击冯大炮这段路,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让他变得极为偏执,方才又崩了营参谋,手下离散甚多,几乎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给我搜山,天亮之前务必抓到冯大炮!”耿精忠挥动手枪冲天一枪,吓得二狗子差点没趴下。所有追随耿精忠的死党纷纷开始搜山,生怕惹怒了耿营长,这小子是数狼的,六亲不认。
不多时,黄简人的警察队到了,会同耿精忠的人马开始搜山。冯大炮成了孤家寡人,窝在一处土崖边躲避了半个小时,山下枪声不断,知道姓耿的在搜山追踪,却毫无涛声的办法,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黄简人一见到耿精忠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平复了的心情又激动起来:“军火库出事了还是铁路隘口被炸了?”
“姐夫,您怎么来了?”耿精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惊惧地看着满脸严肃的黄简人,心里转了一百八十道弯,编造理由搪塞。
耿精忠所答非所问,气得黄简人心都横蹦,这小子是做了亏心事吧?明明知道却不跟我老实交代,看来是平时太惯着他了!
“老子在二龙山打前站,谁知道后院起火?昨晚是不是你带人闯进陵城抢了蓝家商行!”
“姐夫您可不能诬赖好人……是二龙山的土匪!”
“放屁!宋载仁跟蓝笑天是什么关系?他能带人砸蓝家明窑?你他娘的做事不经过大脑啊?二龙山大张旗鼓地张罗婚事,县长孙又庭都出马了,军统调查组就在山寨,冯大炮驰援铁道隘口,你小子竟然敢……”
“姐夫,你不了解事实!”耿精忠立即打断黄简人的话头,梗着脖子愤怒道:“二龙山土匪摆了冯大炮一道,玩的是声东击西的阴谋诡计,大摆鸿门宴,实际上是借机偷袭铁道隘口,炸了暂编团军火库!”
“放屁!”黄简人气得差点失疯了,拔出手枪指着耿精忠:“你他娘的猪脑啊?宋载仁现在是暂编团副团长,陵城县副县长——他能偷袭暂编团炸铁道线?”
耿精忠吓得面如土色,心差点没吐出来:这些事儿他哪里知道?一心以为是二龙山土匪偷袭呢,现在却自摆乌龙!
“姐夫……”
黄简人气得恨不得一枪毙了他,这个不争气的玩意闹出大乱子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愚蠢!”
黄简人愤怒不已扣动扳机,子弹从耿精忠的耳朵擦过去,鲜血立即流下来,耿精忠“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姐夫,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冯大炮铁定把我送交军法处,死定了!”
“狗屁军法处?冯大炮要是知道事实直接毙了你!”
耿精忠阴阴地看着黄简人,手中的枪口微微抬起,心下一横:老子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大不了跟你拼了。
“局座,冯大炮逮到了!”二狗子气喘吁吁地从山上跑下来,后面跟着几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