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伦低头沉思,两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却疑惑异常。他不知道什么“洛书牌”,更不知道所谓的“九宫八卦阵”究竟是什么,感觉极为玄妙——甚至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作为北大才子和南京报社记者,李伦根本不相信什么阴阳五行王陵宝藏之类的无稽之谈,但还是耐心地做一名观众,但他预感到远航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了保护国宝的范畴。
他的身上的确有许多未解之谜!一个考古系的高材生竟然成为国民党南运国宝押运专员,被日军一路追杀阻滞陵城又遇到在二龙山落草为寇的父亲,而宋远航的恋人同窗好友苏小曼摇身一变成了军统局的人,他的未婚妻竟然是陵城聚宝斋老板的千金小姐——如此种种令人匪夷所思。
更让李伦没有想到的是宋远航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便联合了国民党暂编团和共产.党游击队为其所用——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没有非凡的智慧何以能做到这些?李伦想不出宋远航是怎么做到的。
“吴先生,您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不要迷信九宫八阵的威力——倘若真的有地下王陵,倘若地下王陵的暗河机关被破坏,再倘若没有了阵眼便无法破解洛书玉牌——岂不是更好?”宋远航幽然笑道:“世界上无人能够找到地下王陵最好,文物在地下才是最好的保护,万不得已才会抢救性发掘的。”
吴印子惭愧地摇摇头,叹道:“大少爷,老掌柜的十年心血只做了一件事——玉落晨溪枕阴阳啊!”
宋远航兀自点点头,这句话一下击在他内心的柔软处,不禁无言以对。那个“老掌柜的”便是神秘的敲钟人,他利用“穿山甲”张久朝数次探寻八卦林,破了九宫八阵的阵眼,引出暗河来。
暗河一出,洛书尽毁。这点毋庸置疑——如果吴先生所说的真的话。如此看来,老掌柜的并不想让外人发现地下王陵,更不想让张久朝去发现王陵。他也不会真的发现。
“这段时间您的任务便是休息,不要受外界任何影响,我会处理好一切。”宋远航凝神叹息道:“草堂已经不安全,二龙山内全无安全之所,故此您应该做出决断来。”
吴印子微微颔首,艰难地起身拍了拍长袍尘土:“我要去一个秘密地点继续研究,但愿有所收获。”吴印子苦楚不已地起身,小徒弟已经为其收拾好包裹,拱手走出草堂。
李伦望着吴印子孤独的背影,叹息道:“远航,你相信一个方外之人的话?”
“为什么不信?”宋远航凝神苦笑道:“我信自己的感觉,相信二龙山存在惊人的宝藏,也许这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考古发现,李兄可是见证人之一啊!”
李伦兀自摇摇头,远航的心胸比之前宽阔许多,历经一系列的磨难终于让他开始成熟起来,传奇的经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尽管现在是那么默默无闻。
“远航,国难当头难道你就安心在二龙山吗?南运国宝绝对不能再运徐州,现在第五战区已经燃起战火,日本人集结优势兵力开始扫清外围抵抗,国军虽然奋起迎战,但汤恩伯的杂牌军节节败退,颓势尽显啊!”李伦忧心忡忡地看一眼宋远航,不知道该如何规劝这位昔日同窗好友。
最关键的是他的心里深藏着一个秘密——苏小曼已经到了陵城,现在就在二龙山!
自古忠孝难两全。对于宋远航而言,押运南运国宝道第五战区,不仅仅是对恩师诺言的履行,更是对所挚爱的事业尽忠,对国府赋予责任的完成,也是在用生命保护民族的遗产!
但现在的确让他陷入了矛盾之中。种种迹象表明,二龙山的王陵古墓确有其事,父亲苦守二龙山一辈子就是在保护祖宗遗产,而自己甘愿身陷其中则是子承父业——这就是孝。
也许日月乾坤牌和山河定星针是虚梦一场,也许所谓的九宫八阵封印地下暗河是虚梦一场,也许七大姓氏护卫龙山地下王陵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但恩师的考古笔记是真实的,百宝洞里那些青铜残片也是真实的!
他无法容忍一个旷世的发现在自己的眼前溜走,更无法容忍那些宵小之辈肆意破坏祖宗留下来的宝藏。这宝藏属于国家属于民族,容不得任何异族败类觊觎、侵吞、占有和破坏!
“我们有别的选择!”宋远航布满血丝眼睛看着李伦:“局势十分了然,自南京沦陷至今,南运国宝辗转流离,从北平到南京,从下关码头到陵城二龙山,你知道一路死了多少人吗?每一件文物都浸泡着同胞的鲜血,我期望着峰回路转,誓死也要把文物运到第五战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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