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下来,摔得我五迷三道的。”
孙鹤山心思沉沉地看一眼齐军:“加强戒备!方圆五里之内布设卡子,重点围绕山寨,不要主动出击,伺机而动!”
“是!”齐军挥了一下手,把电报纸揣好,拉住蛮牛的手:“蛮牛,向山寨发警报,让远航回山。”
尖锐的哨音立即响彻燕子谷,不多时远处传来回应之声,盘旋许久而不散。这是二龙山最具特色的警报系统,只要一处哨卡发出警报,在九曲十八弯巡逻的兄弟们就会立即传递出去!
齐军和蛮牛立即飞身上马去追宋远航,而孙鹤山回到草堂部署五里哨卡事宜。在没有确定敌人具体活动区域的情况下,孙鹤山采取了以静制动的策略,毕竟游击队所面临的是穷凶极恶诡计多端的日本鬼子。
孙鹤山知道该如何打鬼子!
暂编团团部戒备森严,宪兵连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气氛凝重而紧张。苏小曼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脚下一双黑色的小牛皮靴子擦得锃亮,走起路来发出一阵有节律的“哒哒”声音。
而紧随其后的钱斌军容严整,后背微驼,走起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如果看不到人是绝对听不到他的声音的,老牌特工范十足。
“苏长官!”赵国诚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褐色老脸火辣辣的发烫,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看一眼苏小曼就会不由自主地呼吸困难,大概是得了“恐惧症”!
苏小曼微微点头:“人都齐了么?”
“营参谋说差不多齐了!”
“到底齐没齐?”苏小曼眉头微蹙,快步向校场走去。
赵国诚望着苏小曼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慌忙跟了上去保护:“暂编团这几天几乎快残废了,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工兵营那边不知道人数多少,警卫营差不多齐整了,步兵营还有百十多人,一营基本全被耿精忠损失殆尽了!”
杂牌团的编制本就不充足,冯大炮主政的时候有三个营,一营是步兵营,负责军火库安全和巡道线安全;二营由骑兵连、工兵连、辎重连、通讯连等杂糅组成一个营;而警卫营则有团部警卫连、特务连和一支卫生队组成,负责团部安全警卫、任务侦查和卫生医疗等事物。
冯大炮为了多得军需给养,还弄出个虚构的“加强营”,有迫击炮连、平射炮连和机车牵引连——杂牌团有两门30MM的迫击炮,和六门平射炮,所谓的机车牵引连不过是拉大旗扯虎皮的角色,长官着骡马队而已。
杂牌团上述营连人数严重不足,本来战时编制是一千多人的战斗团,被冯大炮经营得乱七八糟,最好的时候也不足千人。经过此番折腾,每个营不足二百人!
去除修铁路的工兵连人口,苏小曼所能控制的队伍也就五六百人——还不足战时国军一个加强营。
“立正——”赵国诚见苏小曼和钱斌站稳了,才虎吼一声下达指令,校场上的噪音立即戛然而止。
苏小曼巡视着“三个营”的兵力,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当初知道冯大炮把暂编团经营成这样,立即拉出去给毙了!
“还差多少人没有归队?”苏小曼眉头微蹙看一眼旁边站着的警卫营参谋:“即将展开夜训拉练,没有归队者军法处置!”
“报告苏长官,城里的都通知到了,能来的也就这些人了——不少人得到了军饷都不干了!”营参谋无奈地汇报到:“三营六百六十八人,工兵连和部分步兵连被我派去修铁路,余下人等听从您的指挥调配!”
钱斌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按照国府军事委员会的战时编制,正规团得达到两三千人,一个师团超过万人,这几个人竟然能称得上团?难怪日本人轻易偷袭得手。
“今夜实战整训,兵分两路,一路巡查铁道线,另一路兵发二龙山!”
钱斌脸色阴晴不定:“骑兵连、炮兵连、特务连、通讯连、卫生部也要整训拉练!”
营参谋愕然不已:“苏长官,二龙山可是土匪的地盘,万一引起冲突了咱们铁定吃爆亏……”
整个校场陷入一片嘈杂之中,这些家伙们平日里基本不训练,在冯大炮的治下基本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唯一的任务便是巡查铁路线,干着巡道工的活,享受军队的待遇。一听要兵发二龙山整训,立即陷入混乱之中。
“谁不想整训请出列!”
“苏长官,老子的任务是保护铁路线,不是剿匪!”一个兵痞吊儿郎当地走出队列,把枪杵在地上面带不善道。
“砰!”兵痞被一枪撂倒,惊得营参谋愣在一旁,脖子冒凉风冷汗“唰”的流下来。军法处可不是吃素的,这帮玩意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校场一片死寂。方才还乱哄哄的人群立即陷入沉默之中,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三道四的。钱斌面无表情地扫一眼在地上抽搐的兵痞,把手枪插在腰间,宪兵连把尸体抬了下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前线之军人浴血而战,而你们呢?军纪涣散军心浮动,甚至夜训拉练都要讲条件——日本人跟你讲条件吗!”钱斌咬牙切齿地盯着众人:“为何要上二龙山夜训?为何不肯进山拉练?为什么那么多的托辞?原因只有一个——畏战!”
钱斌的话不无道理,暂编团驻扎陵城一年有余,主守防卫之责,但一年来没有打过一次仗,没有进山剿匪,更没有上前线参加对日作战。作为城防军,他们没有起到保境安民之责;而作为后方增援力量,他们没有守护好铁路要隘。
畏战的心理让他们成为一支金币其外败絮其中的乌合之众,在冯大炮的经营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军人,早已蜕变成某些人攫取利益的筹码!
“蒋委员长坐镇武汉行辕调兵遣将,第五战区烽火燎原,日军即将兵临城下,今天这里是徐州的大后方,也许.明日就成为对日作战的最前线!”钱斌提高声音愤怒道:“枕戈待旦唯恐不及,马革裹尸誓死捍卫,畏战者比被战所累,唯有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