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的圆月被浓重的硝烟遮住,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山寨前九锁十八弯的天险几乎被夷为平地,断壁残垣和残肢断臂混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焦臭的味道,让人误以为进入了地狱一般。
大炮头彪哥背着黑子一头钻进老林子,顺子等一干兄弟在后面掩护,绕过回龙涧的兽道迂回至龙源坪,方才还爆豆似的枪声忽然稀疏起来。
“放下老子,老子没受伤!”黑子在彪哥的悲伤挣扎着,钻心的疼痛蓦然传来,黑子下意识地惨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你他娘的嘴硬,半条腿都没了……”彪子把他放在地上,转身望一眼熊熊燃烧的望楼和被炸成碎片的寨门,一跺脚,冲着黑子一声怒吼:“少当家的是怎么下的命令?他让咱劫击三岔口,退守回龙涧,不能跟鬼子碰硬!”
“老子以为是黑狗子那,谁知道是鬼子……”
彪哥气呼呼地把枪插在腰间,一把撕碎黑子的裤子,小腿已经血肉模糊,露出了骨头白茬。
“给老子硬气点!”彪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子在石头上敲碎,把金枪药洒在黑子的伤口上,又用绷带快速包扎,黑子竟然一声没坑。彪子伸出大拇哥:“罢了,黑兄弟是条汉子!”
顺子却痛苦地叫出声来:“老黑哥这一口能把老子的肉给撕下二斤来!”
黑子麻木地松开嘴,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疼死老子了……”
“顺子,掩护黑子撤退!”
黑子抱着中正式步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不能撤……少当家的让我守住回龙涧,再撤就他娘的上百步阶了!”
“快撤!”彪子气得一蹦多高:“回龙涧被炸平了你还守个屁?”
“小鬼子从北坡摸上来的,被黑狗子一顿狂轰乱炸,估计也没几个喘气的了……老子退守回龙涧正好!”黑子强忍疼痛坐起来:“大炮,我老黑跟鬼子拼命去!”
彪子摸了一下满脸血污,回头扫视狼狈不堪的兄弟们,黑狗子的火炮威力巨大,兄弟们多少都挂了彩,更有十多个兄弟们已经阵亡了,若不是方才及时撤出来,一准被小鬼子给包饺子。
“老黑哥说得有道理,少寨主让咱们守住回龙涧……”
“都给老子闭嘴,受伤的兄弟们先撤,其余的跟我来!”彪子一声怒吼,猫着腰钻进了老林子,连续几条黑影尾随而去。
黑子急得哇哇怪叫,怎奈无济于事,伤势较轻的兄弟们慌忙扶起黑子,退守百步阶。正在此时,后山传来一连串的惊天巨响,地面颤动不已,残败的望楼轰然倒塌。
“给老子准备好,拼了……”
宋远航单腿站在掩体之中盯着土路上的连环爆炸,耳中一阵蜂鸣。
“队长,是鬼子!进了咱的地雷阵!”一名游击队侦查员跑过来汇报。
宋远航的心头一阵:该来的总会来,血战已经无可避免,耿精忠部张岭燕子谷,其意图十分明显,无非是想从九瀑沟攻击山寨。而前山的战斗异常惨烈,炮声隆隆了半个小时,后山才来动静,足以说明今晚之战将是一场死战。
死战!
对于宋远航而言,现在敢于跟任何人拼命,死战到底。但当下的形势对山寨极为不利,仅耿精忠部就达一个团的兵力,加上实力强劲的日军突击队,宋远航几乎没有胜算。
没有胜算更要放手一搏!
宋远航拔出手枪:“打!”
清脆的枪声蓦然响起,埋伏在图路两侧山林中的游击队员居高临下,愤怒的子弹几乎同时击发,形成一道弹网,后山伏击战正式打响。
地雷声不断响起来,碎石土块冲天而起,秋野突击队做梦也没想到在后山遭到地雷阵,几番连环雷爆炸之后,日军如惊弓之鸟陷入一片混乱。
“八嘎!不准后退……”秋野吉人挥动着战刀嘶吼着,身体却本能地后退几步。匍匐在地上的鬼子惊魂未定,举着枪开始组织反击,却毫无目标地放枪。
爆豆似的枪声突然炸响,子弹从树林里倾泻而下,秋野吉人吓得哇哇怪叫,慌忙趴在地上,举枪便指挥还击,一时间却如无头苍蝇一般,在狭长的土路上展开了混战。
燕子谷谷口的战斗只是一场遭遇战,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耿精忠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赵国诚的宪兵连击退,谷口失守,赵国诚保护着钱斌和苏小曼向九瀑沟方向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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