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身指着黄简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黄简人出奇地平静,一双阴谋眼古怪地看着李伦,露出一抹复杂之色:“李先生,我想知道你是从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对我指手画脚的?日军兵不血刃抢占陵城的时候二龙山激战正酣,我率领警察队上山护宝,宪兵连血染落马坡,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现在罪名都扣在我的头上,有失公允吧?”
李伦忽然一愣,盯着黄简人的老脸:“你怕了?”
黄简人摇摇头:“共产.党游击队用兵如神,游击战法扭转乾坤,我当然害怕!不过现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陵城备战正急,徐州之战一触即发,二龙山成了烫手的山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难道李先生还没有顿悟过来?”
李伦缓缓地坐下来,沉默不语。黄简人打了个手势,随从将牢门落锁,深意地看一眼宋远航:“没有顿悟的话就好好想一想,想通了自然会有人来接你!”
李伦望着黄简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耿精忠趴在牢门前,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姐夫啊……姐夫!”耿精忠声嘶力竭,如同嚎丧一般,听着瘆的慌。
黄简人狠狠地瞪一眼耿精忠,这个不争气的王八蛋造的跟小鬼似的。
“姐夫,我知错了!”耿精忠声泪俱下捶胸顿足,恨不得管黄简人叫爹。
黄简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耿精忠:“知道错了?”
“我错了姐夫!”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姐夫,您大人大量——”
“你他娘的才想起老子大人大量?尾巴翘到天上的时候恨不得整死我!”黄简人气得拔出手枪对准耿精忠:“马参谋长跑了,你成了丧家之犬,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吧?你他娘的姓耿!”
耿精忠一愣:“姐夫,我爹就姓耿,我当然……”
“砰!”
一声枪响打破铁牢的寂静,旁边的随从吓得一蹦跶:完了,这小子算玩完了!
耿精忠普通倒地,吓得一滩尿流了出来,眼睛发直晕死过去。黄简人砸了一下铁栏杆:“把他给我抬出去!”
随从擦了一把汗,方看清楚耿精忠毫发无损,感情是被吓昏过去了。黄简人气得脸色发青转身走出牢房:“弄干净了送办公室,我要亲自审问!”
随从立即了然:署长没有杀他的意思。
“耿营长,您醒醒!”随从拉起耿精忠,一股骚臭味传来,这家伙被吓得屁滚尿流,大小便失禁了。
李伦望着耿精忠瘫软的背影不禁长出一口气:黄简人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为什么跟我透露二龙山的战况?有何目的?难道……
黄简人是什么样的人李伦再清楚不过:墙头草随风倒,吃软怕硬满肚子阴谋诡计!
耿精忠收拾干净了被扶进署长办公室,走路一瘸一拐的,惊魂未定神色萎靡,一见到黄简人“扑通”就跪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哽咽无语。
黄简人摆摆手,随从退出去。黄简人点燃一根烟塞在耿精忠的嘴里:“我还是你姐夫?”
耿精忠点头。
“知道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我不是人!”
黄简人摇摇头:“我是在替你爹教训你!”
耿精忠沁着脑袋不说话。
黄简人叹息一下:“知道你爹是怎么死不?”
“知道。”
“你知道个屁!”黄简人把烟蒂扔在地上碾碎:“你说说看耿老爷子是怎么没的。”
“我爹跟宋载仁夺宝火拼,被土匪打死的……”耿精忠抹了一把鼻涕,瞪着猩红的眼珠子:“老子跟二龙山不共戴天!”
黄简人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混蛋,却被气笑了,智商堪忧啊!看来耿精忠也不是一无是处,竟然也还有报复之心,只不过是走了弯路而已。
黄简人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耿精忠:“陵城七大姓氏护陵的传说知道吧?宋氏、米氏、陈氏、姬氏、白氏、吴氏——还有你们耿家!几百年过去了七大姓氏分崩离析,护陵家族背井离乡,但直到十年前军阀攻打二龙山盗挖王陵,你爹率领民团上山护宝全军覆灭!”
耿精忠骇然!
“宋家终身为匪,耿家掌控民团,米氏一族垄断古董交易,吴家救死扶伤,姬姓家族和白氏家族神秘失踪,陈大掌柜的隐姓埋名——当然,这些你不知道!”黄简人叹息一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告诉你这些无非是让你知道你走的是正路还是弯路!”
“姐夫……你以前……我们不是三番两次地剿匪吗?”
黄简人摆摆手:“这些话你要烂在肚子里,当务之急是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上二龙山一趟……”
耿精忠吓得从沙发里直接摊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