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成了一个圈,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喝彩声,安芷挤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是有杂耍班子在表演杂耍。
那戏班子一共五人,有的表演耍花枪,有的表演火龙,更有娇滴滴的姑娘表演胸口碎大石,引得围观人们不断叫好,纷纷朝着杂耍班子一小妹妹托着的铜锣里丢钱,那小妹妹也长的煞是可爱,不停地对着人们说谢谢。安芷也凑热闹往里丢了一枚铜钱,小妹妹跟她说谢谢,安芷却发现小妹妹不是很对劲,明明是小女孩的身体,却长着一副十分老练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人群中转来转去。
这个杂耍班子据说是来自京城,因此会很多原先来过辉城的杂耍班子并不会的把戏,如什么空手变动物出来,少女笼中神秘消失之类,安芷也看的津津有味。
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你偷我钱!”
人都是有着八卦心理的,这个时候,杂耍也看的差不多了,一听到有人当街抓住小偷,好奇的人们立即围了上去。
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此刻正拉着一个男子的袖子,手中抓着一个空钱袋。
而这妙龄少女看上去则有点眼熟,安芷回头看了一眼杂耍班,这才想起,这妙龄少女不就是方才表演神秘消失的女子的那位吗?
辉城是一个民风彪悍的城,人们最不耻的男人有两种,一是吃软饭的,二是正值壮年不务正业的。此刻,恰巧眼前这个男子便撞到了枪口上。
人们一听到少女说是抓住了偷钱的人,而那偷钱的人看上去是如此一表人才,不过,人不可貌相,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这是最不耻的两种男人之一,辉城人民怎么能忍?很快便有人自告奋勇押住那男子,嚷嚷着帮少女送官。
“各位好意,小女子心领了,然而小女子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的,怎敢劳动县令大人?小女子只求这位公子将小女子的钱悉数归还即可。”见那么多人站在自己一边,那少女一改之前的模样,卖起了可怜。一时之间,赢得同情无数。
安芷一直在观察这两人,她发现,这少女虽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然而眼神却漂移不定,一幅急着拿到钱便打算离开的样子,反观那被称之为小偷的男子却是气定神闲,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一句话,仿佛牵扯进这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公子,小女子百两碎银钱均是杂耍班众人平日里卖杂耍辛苦赚得的所有,公子若是归还,小女子以及杂耍班的各位感激不尽。”那少女见男子丝毫不理会自己,本想发怒,可是奈何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她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难搞定,早知道就不冲着他这身昂贵的衣物下手了。
“若是我说我不是,有人信么?”那男子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好听。少女听得不由得脸色一红。
“姑娘,在下本只是路过,在下相信姑娘有苦衷,因此不打算计较,还请姑娘自重。”那男子道,随即便想离开。
“不行,你不能走。”既然演了,便要演到底,再不搞点钱,不知道班主该如何惩罚自己呢。少女一想到惩罚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制止那男子走。
安芷仔细观察了一会那个钱袋,随即便心下了然,那少女也是个没眼见的,眼前这位公子,身上衣物虽然简单,但是做工十分精细,那针脚,安芷曾在费家见过许多次,均是出自御衣局之手,想来这人来头不简单。即使理在那少女那儿,闹到官府也不见得她能得到什么好处,更何况她压根就是想敲眼前这个男人一笔,再这般闹下去,只怕这少女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安芷摇了摇头,上前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而安芷这么一上前,便有人认了出来。
“县令,是县令大人!”
虽然安道全来辉城时日并不多,但是清廉之名早已经传遍了辉城,安芷见一下子被认了出来,也只能苦笑一下。
那少女显然没想到居然会在街头遇到县令大人,本就是心虚,此刻她恨不得自己完全没有在这里出现,但是对方可是县令大人,她无奈,只得上前,听得安芷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即脸色煞白,忙转身对围观的人道:“各位乡亲,这只是一场误会,都是小女子与这位公子闹了不愉快,因此想捉弄一下他而已,小女子在此给各位父老乡亲赔不是了。”
这番解释听上去虽然会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倒也合理,见没得热闹看了,便也一众散了去。
那少女见人群散去,也立即找了个时间偷偷溜走,而不远处的杂耍班见县令出现的时候已经偷偷收拾好了东西,倒也是撤离地飞快。
“早听闻辉城县令安道全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过,在下很好奇,安大人与那女子都说了些什么,让她立即改变了态度。”那男子不卑不吭,更加证实了安芷心中所想。
“随便唠嗑了几句而已,既然已经解了围,本官也有些要事,就此告辞。”
不知道因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的目光像是能看穿一切,安芷今日出门并没有精心易容,生怕是自己在哪里露了马脚,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安道全,是吗?”身后,那男子对着安芷远去的方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