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舟感觉眼前的男人,即透明,又神秘,但刚刚的微笑,他可以立刻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伸出手,指头轻轻搭在天童放在沙发的手指上,指尖的细微触碰,让天童呼吸一滞。
“你现在感觉到了什么?”
天童垂下头,神情不知是紧张还是迷惑地看着那脆弱的一触即散的触碰,那一瞬间,天童仿佛看见,他与他像最原始的菌类孢子一样,彼此之间连接成了一体不分你我,“温暖,安静,”他抬起眼对上陆明舟沉寂的双眸,“正常。”
天童的眼神中,有某种无法言喻的痴迷和狂热,那是婴儿对新世界的好奇,是没有焦距的原始本能。
陆明舟发现,跟天童在一起会被他所营造出来的氛围牵着鼻子走,而陆明舟活到如今难得的第一次,不想抵抗。
他轻轻将手指伸进天童的指缝之间,加深了两个人的连接,修长的手指细碎的触碰着,若即若离暧昧不清。
天童猛地缩回了手,“吃饱了吗?”
“饱了。”陆明舟的声音波澜不惊。
天童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如果说,最接近天童对心理医生定义的人,大概就是陆明舟了。
“所以你对这起案子的嫌疑人有什么感觉?”天童刚坐下,陆明舟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
“他,对情妇这个身份执念很深,也就是说他身边一个很亲近的人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并且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是妻子。死者除了情妇这个身份外,外貌职业工作没有任何共同点,但这里肯定有他的金券,这个人的死激发了他的执念。共同点除了是情妇外,都有孩子,或打掉了孩子,都是母亲,是不正当关系的产物,他是不正当关系的产物。让他对情妇身份产生执念的是他的母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家人也都知道,导致他对自身身份认同出现偏差,他需要认同,需要纠正某种不公正,他是不健康的,就像周浩卿的几个孩子一样。”
“金券。”
“第一个死者。”
“11年前。”
陆明舟掏出手机,给苏炀和肖绡同时发了一条短信。
“会难受吗?用杀人犯的思维方式思考某件事。”
天童看着陆明舟时刻保持冷酷的眼神,他有种感觉,自己在被眼前这个男人审视研究着,就像某个科研项目,就像某个犯罪分子。
他们对彼此的好奇,来源于一种不可控的未知。
然而天童是克制的,陆明舟,却是个为探究竟什么都敢做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