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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宜,你!”被坐在身边的母亲轻轻一拽,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唐婉凝终于回过神儿来,将后半句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宋相宜,你用不着为了帮盛夏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故意说我坏话,我唐婉凝如何,大家眼睛雪亮看得清楚。
倒是盛夏能不能在众人眼前依令行了这个’舞’字,才是个最关键的问题!”沉了沉气,唐婉凝果然反应很快。
“恐怕唐三小姐你要白白替我担忧了,幸亏抽到’舞’字,不然抽到旁的,我还真是有点儿为难呢。”脸上似笑非笑,盛夏不等唐婉凝接话便又对着众人道:“诸位请稍后,我准备一下就回来。”
“阿夏……”伸手拉住要离开水亭的盛夏,宋相宜眉宇间有些纠结担忧,方才盛夏说得没错,她确然是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做些什么无谓的表演,可眼下却为了自己……
“好啦,没事的,你该不会也对我没信心吧?”回手拍拍宋相宜,盛夏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许是因为方才的争端太过出乎意料,又许是因为盛夏的身份太过神秘耀眼,留在席上的众人并没有如惯常那般继续饮酒闲聊,反而是齐齐将目光落在盛夏背影消失的路口,神色之间满是期待。
“我说,相宜姑娘,盛夏她……真的会跳舞么?”
“润王殿下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被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宋相宜回头,正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水亭中的言毓,一摇一摆地晃着手里的扇子。
“我这不是担心盛夏,所以才从那屋檐上直接跃过来的嘛。”看着宋夫人同样望过来的诧异目光,言毓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担心?”宋相宜咬牙,“我怎么瞧着润王殿下您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咳,哪有,哪有,我明明就是很担心……”手里的扇子摇的更欢,言毓竭力掩饰着,“不过说实话,她到底会不会跳舞?”
“不会,”嫌恶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唐婉凝身上,宋相宜又道:“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她,这世上还没有谁能让阿夏吃亏的。”
除了,那个人。
眸色微微染上几许黯然,宋相宜看着唐婉凝那得意且尖刻的嘴脸,一时间更有些怨恨起言涵来。
盛夏换衣服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便从消失的小路上再度出现。
众人目光齐聚,却是在她走近时方才满心惊讶的发现,比起别的姑娘那水袖阔阔、裙摆飘荡的舞衣来,盛夏这一身干脆爽利的打扮,似乎……不太像是要跳舞啊!
难不成,真的被唐家三小姐说中了?
众人心里难免猜测纷纷,却又碍着盛将军府的地位不敢造次妄言而只能用眼神交流,于是一时之间,碧水湖畔眼风来去,吹动荷花轻轻摇摆。
“这位公子,可否借你腰间佩剑一用?”神色淡然如水,盛夏的脚步停在一处案几前,目光所停之处,一个佩剑的白衣公子有些愣神儿。
“剑?哦,好,没问题,没问题。”在旁人提醒下扯回神思,那白衣公子赶忙摘下佩剑递给盛夏,又愣愣问道:“不知盛姑娘要在下的佩剑何用?今日宴聚,这剑,只是个没开刃的装饰品。”
“多谢公子慷慨,我既然抽了一个’舞’字,借这剑来自然是要舞剑。”拔剑出鞘,盛夏看着那光洁如水的剑身不由点了点头,是把不错的好剑。
“舞剑?!”
有耳尖的人将盛夏的话听了去,惊讶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
“居然是舞剑?!”
“好一个舞剑!”
“这还真是一个舞字!”
那人高喊出来的话仿佛水滴入油,引得列席众人一片讶然之声。
“盛姑娘,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嗓音悠然中透着几分得意,唐婉凝挑拨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
“你若是不会跳舞那承认便是了,你是一个女儿家,大家难道还会真的让你罚酒一壶不成?可你偏偏这样用舞剑来糊弄大家,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
“就是,盛姑娘,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可以随随便便被你蒙混过关啊?你就是想糊弄,也好歹比划着跳两下,这样大家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呀?”
又一个娇媚的声音附和而起,被李夫人狠狠瞪着的李雪儿,显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