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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亭里的言毓向远离盛夏的方向撤了撤身子。
“我说润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宋相宜眼尖,看到了言毓的小动作。
“没,没什么,给盛夏让道,给盛夏让道。”抬起手中的扇子半遮面,言毓心虚地躲避着盛夏瞧过来的目光。
“殿下您还真是古怪。”看不懂言毓的路数,宋相宜无奈出声,只因本能地知道他没有恶意便也懒得太过关注,而是凑到盛夏身边,幸灾乐祸道:
“阿夏,你刚刚瞧见那俩人的脸色没?哎呦,那个难看啊,尤其是唐婉凝,我看她都快要把衣服扯碎了。”
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情形,宋相宜就止不住脸上的笑。
“不过,你知不知道方才给你弹琴伴奏的人是谁?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合拍啊,我方才看着你舞剑,明明那么潇洒,但配上那个琴声就莫名其妙地想哭。”
宋相宜瞥了言毓一眼,压低了嗓音继续出声。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吧。”盛夏淡淡回答出声,余光里却是忍不住地看向那远处的阁楼。
阁楼上,一个熟悉的清俊身影负手而立。
许是因为方才盛夏一曲剑舞太过震撼人心,随后再有谁家的公子小姐抽中了令签也再引不起众人的太多兴趣,于是没有多久,一年一度的荷花宴便散了场。
向外走出的人群三三两两,盛夏站在马车边僻静的拐角处,等着同自己两个出嫁的姐姐说话的宋相宜。
人群中,被仆人丫鬟簇拥着的唐婉凝忽的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句什么,便独自一人向着盛夏所在的位置走来。
“盛姊姊方才可真是风头出尽啊——”语调拖长,停在盛夏面前的唐婉凝阴阳怪气,然而等了半天,却没等来盛夏的半分回应。
“你干什么不理人?!”眼瞧着盛夏一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唐婉凝恼怒出声。
“人?哪儿呢?”盛夏冷淡出声。
“盛夏你什么意思?!”唐婉凝面色骤变,压低的嗓音急促几分。
“有事说事,没事走开。”声音寒冷如冰,自从上次酒窖纵火的事情过后,盛夏对唐婉凝便没了从前的那般耐心——她没有立刻想办法让唐婉凝狠狠地吃些苦头,不过是顾念着京城如今的形势罢了。
“你!”唐婉凝气急,但看着暗影里盛夏那张冰冷的脸庞,她又有些心虚的不敢再骂。
然而她却没有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于是努力地定了定心神儿,唐婉凝上前贴近半步,阴冷冷地道:
“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他是男人,一时的情不自禁也不奇怪。我警告你最好别想太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你会遇到怎样的意外。”
“意外?”嗤笑出声,盛夏表情嘲讽,“上次是不小心打翻了挂在高墙上的火把,这次打算做什么?不小心打翻院子里的水缸?”
面色一滞,唐婉凝眸中愤恨之意更深,“盛夏我告诉你,我同言哥哥一起从小长大,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警告你,是为了你好,否则等他来警告你的话……”
“那就等他来警告我好了。”冷声截断,盛夏抬脚从唐婉凝的身边走了开去。
“盛夏你别得意,你真以为言哥哥还记得你是谁?!”唐婉凝跺脚,她还从来没有被别人这般无视过。
离开的脚步没有停顿,盛夏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唐婉凝怎么知道言涵曾经同自己在一起过?难道言涵上次说不认识自己,并不是在撒谎,而是真的……忘记了自己?
手脚瞬间冰凉一片,盛夏有些不敢去想这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又是为什么会发生。
就好像她不敢去细想,言涵忘记自己究竟是毫不知情的遭人陷害,还是,他心甘情愿。
“我说唐三小姐,你们唐家大宅是不是有什么让你讨厌的东西在?怎么那里等了一溜的丫鬟仆役,您偏偏要往我们家这小马车旁边凑,就是不肯回家去?怎么?要不要去我家做客?”
迎面走来的宋相宜瞧见盛夏脸色不对,立刻皱着眉头高调出声,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我只是来同夏姊姊说两句闲话而已,至于宋小姐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就好,那尚书府啊,我实在是住不惯!”趁着夜色冲宋相宜狠狠翻了个白眼,唐婉凝趾高气扬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