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陡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盛夏,不好了,不好了!”房门甫一被打开,言毓便冲了进来。
向来风流倜傥的他如今却是仿佛是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一般,浑身上下被雨水淋得透湿,连搭在肩膀上的头发,也在淋淋拉拉的往底下滴水。
“出什么事儿了?你别着急慢慢说。”被言毓那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盛夏心底里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重起来。
“四哥,四哥他被抓起来了!”急得连气都喘不匀,言毓努力了半晌终究是将话说了出来。
“什么?!言涵被抓了?到底怎么回事?!”一瞬间面色如纸,盛夏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门框,这才站稳了有些眩晕摇晃的身子。
“徐钰,徐钰死了,他们说找到了四哥谋杀徐钰的证据。”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为皇子的言毓虽然并不是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但冷不丁地失去了言涵这个主心骨,他一时半刻的还当真是冷静不下来。
恍惚之间似有惊涛骇浪迎面袭来,让盛夏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徐钰死了?
那个前几日还曾同自己言笑晏晏的翩翩少年死了?凶手还被认定为言涵?
手脚顿时冰凉彻骨,盛夏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该先将哪件事情放在脑子里,又或者,这两件事根本就是纠缠在一起的。
是了,是纠缠在一起的,只有查明白了徐钰究竟死于谁手,才能证明言涵的无辜——她相信言涵一定是无辜的。
在心里坚定了这一点,那慌乱无措的心情便渐渐的镇定下来。
“具体的情况你都知道多少?先不要慌,慢慢说。”
她知道眼下他们最要不得的就是自乱阵脚,最要紧的是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没等言毓开口,黢黑的长廊上又脚步急促的跑来一个人,身影在檐下飘摇的灯光中显现,正是多日不见的苏清让。
“你都知道了吧?”语气里带了反常的急促,苏清让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样子也猜到了不少。
“只知道言涵被认定为是谋杀徐钰的凶手被抓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苏清让的一瞬间莫名地松了口气,盛夏总算是在言毓恢复正常之前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了。
“事情应该是发生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走进屋子关好门,苏清让语气低沉,他也是半夜被紧急召唤到户部去开会,才知道京城里今天竟是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然而,却是瞒得密不透风,连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不曾走漏出来。
“根据徐家守门的小厮说,晌午的时候言涵曾经上门去找过徐钰,当时徐钰也恰好在家中并没有出门,小厮便由着他进了院子去找。
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看到言涵从徐钰住的院子里的出来。”
眉头紧皱,苏清让将从户部和其他地方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详细道来。
眼看着午时临近,徐家院子里的小厮却始终不见自家公子与言涵出来,于是等到后厨将午膳做好,那小厮便尽职尽责的跑去自家公子的院子请人,却不料脚步才刚刚踏进徐钰的院子,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
心里一懵,小厮下意识地就向着徐钰的房间跑去,手忙脚乱的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便见到徐钰已经冰冷了的尸身仰面躺在一地的血泊之中。
小厮当即吓得瘫倒在地,手脚发软半晌站不起身来,张张嘴想要喊人,也根本都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直到家中有人觉察到反常匆匆赶了过来,才呜呼哀嚎着将徐钰被害身亡的事情抖了出来。
而因着众小厮只看到言涵从正门走进了院子,却不曾见他出来,于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便落在了言涵的身上。
“即便是如此,但言涵毕竟是一国之王爷,怎么会因为身负嫌疑就被抓住关押起来呢?”黛眉轻蹙,盛夏有些不解。
自古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大胤朝也一贯习俗如此,怎么轮到言涵就这样丝毫不留情面?
再是皇位之上的言逍刻意陷害,也不至于连这样基本的过场都不走吧?
是的,是言逍的刻意陷害。
初初听到言涵被抓的消息时,盛夏脑子里浮起的第一反应便是新帝言逍,这个从先皇还在世时,就想方设法要置言涵于死地的人。
而今他虽是占据了皇位的那个人,然而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
一个无论是从样貌才华,还是能力人品都远超于他之上的王爷言涵,自然,是梗在他心头一根不得不拔掉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