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涵的一些记录。
然后便一口咬定,是徐钰发现了言涵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用来威胁言涵,反而在争执之下被言涵杀死。”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盛夏看着苏清让又道:“所以,言涵的杀人动机非常充分。”
“栽赃陷害,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低头细细看了那“卷宗”一眼,向来温和的苏清让终于也是忍不住地斥责出声。
盛夏却是陷入了沉默,这样环环相扣的证据确凿,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简单的证明言涵的无辜,除非,能将每一条落在他身上的罪证全都推翻。
更令她感到可怕的是,从徐钰家中翻出来的这些对言涵的调查记录,真的就是言逍这一套栽赃陷害所准备的吗?
可为什么偏偏,要将对象选成是徐钰?
心里疑惑担忧重重,盛夏低头继续翻看着手里的纸页。黄璟办事向来妥帖,这从大理寺各处搜集来的“卷宗”里,连带着徐钰的验尸报告都有一份详细的附注。
而盛夏恰恰是在这份验尸报告中,看到了一件很不起眼、却很不同寻常的事情。
验尸报告上写着,徐钰的额前与胸口,都有紫红色的瘢痕,而他的后背和臀部却只有挣扎打斗时留下的擦伤。
“这就奇怪了。”迎着苏清让看过来的奇怪目光,盛夏将验尸报告拿到了他的面前。
“先不说徐钰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并没有死了多久,根本不到能够形成尸斑的时候,就单说这紫红色的瘢痕形成的地方也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苏清让于验尸一途并不了解。
“不管是前几天咱们在街上听到那些散布谣言的人说的话,还是今天这卷宗记录上,徐钰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仰面朝天躺在血泊之中的。
而尸斑的形成,是因为人死了之后,心脏停止跳动,所以血液不能再在身体的各个部分流通,而只会集中到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堆积聚集起来,透过皮肤看上去就是形成了紫红色的瘢痕。
所以,如果徐钰死的时候真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话,那他身上的尸斑,就应该是集中在后背和臀部的,怎么会出现在胸口和额头?”
黛眉紧蹙,盛夏在心里渐渐形成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推测。
“你怀疑,徐钰的尸体被人挪动过?”苏清让多少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
“不光是徐钰的尸体被人挪动过,很有可能他早就已经死了。
尸斑的形成一般需要两到三个时辰,就算言涵杀了徐钰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尸体才被下人们发现,大理寺赶去验尸的仵作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也决计不会有两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差,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尸斑,就更不用说连尸斑的位置都不对了。”
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盛夏继续说道: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徐钰早在言涵回城之前,就已经被人杀死了。而凶手在隐藏尸体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尸斑形成的问题,很可能只是随手将他的尸体丢在地上,恰好是俯卧的状态。
后来为了给旁人直观的他被一剑刺死的感受,在布置凶杀现场的时候,就将他仰面倒地的放在血泊里,但却忽视了尸斑出现的位置问题。
当然,这一点也从侧面证明了,大理寺并不曾全然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否则这样的问题,即便凶手不留心,仵作验尸的时候也不会发现不了的。”
顿了顿嗓音,一陷入到对案件的思考探索之中,盛夏又恢复了先前那副镇定且睿智的模样。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一颗最为平常的心,将手里这案子当做一起普通的案子来客观调查,冷静的分析,仔细地发现其中的问题。
破案,最忌讳感情用事。
“那现在最好还是能让你去大理寺看一看徐钰的尸体,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沉默片刻,苏清让出声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就看太后和黄璟那里会怎样运作了,无论是徐钰的尸体,还是言涵,我都必须亲自见到才行。
他们有备而来,我们一点儿都马虎不得,必须每个环节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才行。”
点点头,盛夏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沉稳。
“还有徐钰,在被杀之前去过哪里,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又是谁,这些事儿都交给我去查吧。”
沉吟着出声,苏清让抬眸看着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