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怔愣过后,唐婉凝不顾一切的惊声尖叫起来。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渐渐弥散开来,然而,她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时激愤,真的会害了言涵。
“你真的能吗?”
眼见着唐婉凝面色苍白,盛夏不肯给她丝毫转圜放松的余地,一声毫不留情的平静质问,让她的面色彻底的灰败下来。
她似乎……真的不能了。
脑海里猛地回想起自己父亲那得意阴冷的表情,事到如今,唐婉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父亲的得意与笑容,根本不是因为帮助他的女儿出了口恶气,而是,达成了他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阵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一路冲出盛将军府的唐婉凝不敢相信,最后害了言涵的人,竟然是自己!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自己没有害言涵!自己一定没有害言涵!
耳畔呼呼的风声让她听不到身后丫鬟的呼喊,唐婉凝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她内心生出的源源不断的恐慌。
而看着她慌乱离去背影的盛夏,心里也不由得微微暗沉——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夜的静谧随后而至。
只亮着一盏如豆小灯的书房里,盛夏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那张标注仔细的地图。
大理寺的地图。
“阿夏,你……真的决定了?”
一贯温和的脸上难得带了继续慌乱,苏清让片刻不曾低头去看那地图,迟疑而焦急的目光落在盛夏的身上。
“已经决定了。”点了点头,盛夏一脸的郑重其事。
“今天跟唐婉凝斗嘴的时候,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始终低估了言涵被捕入狱的严重性,而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太后的身上。
但,既然言逍有心要置言涵于死地,那么太后的忽然出现,也最多只能是做到阻碍他的计划,不让他顺利进行,顺便再拖延时间,给我们,给言涵多一些自救的时间。
而她自己,并没有什么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的能力,除了,废帝。”
尽管最后两个字说得轻描淡写,然而却还是令苏清让不由得面色一凛。
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这件事太后做起来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于,连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都没有。
“所以,也只能靠我们自己。”见到苏清让的神色,盛夏顿了顿,神色未变。
“话虽如此,但眼下这个情况,大理寺的守卫肯定比平时森严十倍百倍,你一个人想单打独斗的闯进去,我觉得实在是太危险了。”
自从听了盛夏的想法便没再松开眉头,苏清让止不住地摇头。
“也不能算是单打独斗,苏伯伯和黄璟到时候不是会配合我么?”目光又转向了面前的地图,盛夏缓了缓,继续道:“我只需要记清楚大理寺的路线,然后卡好时间,趁着侍卫换岗的间隙速去速回便是了。”
略有几分干裂的唇轻轻动了动,苏清让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看着盛夏那倔强而消瘦的侧颜,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她铁了心的要与他生死相随,自己又能怎么能拦阻得了呢?
只盼着两天之后能一切顺利吧!
时间一晃而过,黄璟当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眼前。
尽管消息隐藏得极其严密,除了当事的几个人之外,甚至连肃王言恒都并不知道分毫,然而,盛将军府阖府上下却还是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从天明一直到天黑。
“梆梆梆——”
墙外更夫的梆子声清脆悠长,子时已过,京城万籁俱寂,一切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除了,灯火昏暗的盛将军府。
第一百零一次对着苏清让肯定的点头,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盛夏,冲着苏清让笑笑之后,便毅然决然地戴上了黑色的面纱。
纤瘦敏捷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漆黑的暗夜里,而随着一起离开盛将军府的,还有苏清让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跟着盛夏一同潜入大理寺的,还有言涵身边两个功夫身手最好的暗卫。
两个人一前一后,万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也很想把自家主子救出来,但言涵之前却对他们下过死命令,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保护盛夏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
深夜的大理寺丝毫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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