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沉静,盛夏话音落地之后,众人便心照不宣地四下散了开去。
还好,当初大理寺在每间屋子的门上都贴了封条,包括厨房和柴房。
不似其他人那般漫无目的的挨个寻找,已经在心里有了怀疑方向的盛夏,脚步只朝着有寒气和水汽散发而出的地方走去。
徐钰的尸体既然被冷冻过,那便更加不会离开这座宅院,而京城这样的微凉初秋,也不会在短短几日之中,就将冰冻过的痕迹消散的无影无踪。
然而,在院子里仔细搜寻了一圈,盛夏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房间。
“这……难不成那间屋子就是案发现场?只不过现场留下的痕迹比较奇怪?”
搜寻了大半日的功夫却一无所获,大理寺的侍卫们心里不由得有所动摇。
“对啊,两个人都是大胤难得一见的高手,打斗的痕迹与旁人不一样也不是不可能啊。”
另外一个侍卫点点头,脸上的疲惫之意遮掩不住。
“我觉得盛姑娘的分析没有问题,但可能案发现场没有在宅子里吧,或许,死者是在外面被人杀死的也不一定啊。”
又一个侍卫压低了嗓音出声,然而却引起了众人的不屑。
“你脑子坏掉了吧?哪有凶手在外面杀了人,又专门把尸体抱回来摆放在死者家里的?而且还费心费力地伪造现场,他图什么呢?直接扔了尸体跑掉不就好了?”
“说不定,说不定是为了栽赃陷害呢?!”
一时着急,小侍卫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只是他这一喊,却让近旁的几个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连他自己也后知后觉地煞白了脸色。
有人要栽赃陷害安王爷?
这样的宫闱秘事,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侍卫能随便说出口的?!
心有默契的再也闭口不提,几个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只等着章少卿和盛夏的进一步安排。
“盛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冷着目光看了几个侍卫一眼,章少卿转过头来对着盛夏出声说道。
盛夏点点头,便并着他一起走到了没有人的院外。
“盛姑娘,案子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老夫也知道,你心里多少有自己的估计和推测,不知道老夫可否听一听你的真实想法。”
直截了当的提了要求,章少卿这样的人便是行的正站的直,说话也从来不肯拐弯抹角。
“既然章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欺瞒的。”
抬头直视着章少卿的目光,盛夏一脸的坦荡。
“我之所以求了太后要参与到这桩案子的调查中来,目的你们也都很清楚,就是为了洗清安王殿下身上的嫌疑,而且我有我的把握,他一定是被冤枉陷害的,这一点,恕我不能同章大人实话实说。”
“老夫明白,”点点头,章少卿为人正直却不代表他不懂朝廷的党派斗争,“老夫只想知道与案情有关的事情,别的都不会参与。”
“多谢章大人体谅。”这样的明人不说暗话,盛夏喜欢。
“昨日我也曾看过验尸报告,结合今天半途而止的初步验尸和方才的现场勘验,我已经能确定,死者徐钰并非是死于尸体被发现的当天,而应该是在前一天的晚上,他醉酒回到家中之后。”
将那日在将军府里同苏清让一起分析的案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盛夏抬起头来看着面色凝重的章少卿。
“盛姑娘你分析得虽然十分在理,但刚才我们也确实没有找到别的可疑地点,这个就有些麻烦了,破案毕竟要讲究证据的。”
“我们刚才搜查的,只是能看得见的地方,章大人,你说这徐宅里会不会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沉吟出声,盛夏唇角浮起几分志在必得。
“看不见的地方?”
“比如,地窖。”
有了明确的目标,大理寺的侍卫行动起来便十分地干脆利落,不消片刻的功夫,便从那些被关押着的小厮那支支吾吾的嘴里,套出了徐家宅子里的地窖所在。
而那些支支吾吾不肯老实交代的小厮,自然也被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而扭送到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
徐家的地窖挖的蹊跷,不在厨房后院的储藏室附近,也不在菜园柴房的枯井边,一路顺着小厮的话寻过去,竟是在花园的假山里,发现了一个被掩藏遮盖的木门。
只是那门上新近泥土被翻开的痕迹,却明明白白地证明了这门,才刚刚被人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