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蓦地湿润,睫毛上的水珠轻盈落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身后的胸膛温暖宽厚依旧,却隐隐有几分硌人的感觉,向后紧紧靠着言涵的胸膛,盛夏不知道这些时日他究竟消瘦了多少,又是度过了多少忧思重重的夜晚。
牵着缰绳的手微松,盛夏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地覆上了言涵的手背。
向后扬起的额头轻轻抵着他的下巴,那冒出来的青色胡茬儿扎的她微微有些发痒,唇角轻扬,她看着言涵那充满疲惫脸庞,轻声道:
“言涵,我也想你。”
冰冷的唇,温热的吻,两个人紧紧相拥在雨水延绵的黎明中,心底里纠缠着对彼此深深地渴望。
雨水渐消,天色渐明,抬眼望望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盛夏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又放松几分——
翻过这座山丘就是京城的大门,那附近地势开阔平坦,再有杀手追兵他们也是不怕的。
哒哒的马蹄声从前方响起,盛夏能感觉得到身后的言涵猛地坐直了身子,抓着缰绳的手略紧了几分,她也在心里多少有些埋怨自己的放松。
是啊,只要他们还没有到京城,就没有彻底的摆脱危险。
“殿下,是属下来迟了。”遥远的身影很快来到他们面前,暗青色的衣裳却不是安王府的影卫。
盛夏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是阿毓的人。”抬手拍了拍盛夏的手臂,已经回到了自己坐骑之上的言涵抬眸看着来人,“就你一个人?”
“回殿下,京城之中拦阻甚多,我家主子正在与城中拦阻周旋,只有属下一人率先冲了出来,还有几个兄弟正在山中赶来,应是随后就到。”那青衣暗卫回答出声。
漆黑的眸子深沉如水,言涵看着那暗卫点点头,“那就快点赶去与他们汇合吧。”
扬起的马鞭清脆的落下,三个身影在重重雨幕中向着那最后的山丘快速而去。
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盛夏看着那青衣暗卫一脸严肃的模样,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下意识地将自己阻挡在言涵与那暗卫之间,可她却发现自己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又挪动到了旁边的位置,回头再去看看,那暗卫又是恰好占据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
心里微微一沉,盛夏转眸看向了言涵。
隔着那暗卫十分高大的身形,盛夏心惊不已地看着言涵冲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发现这个暗卫有猫腻了。
“雨越下越大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吧。”心思流转之间,盛夏开了口。
“盛姑娘,请恕属下多言,我们还是尽快赶路的好,这山丘虽然不高,但翻过去也需要一些时间,我们在路上耽搁的越久,就越容易遇到不可知的危险。”
脸上似是闪过一丝犹豫,那青衣侍卫开了口。
“你方才也说了,润王殿下已经在京城里周旋拦阻,想来他们一时半刻之间也不可能赶过来,这样大的雨,人的整个身子都冻僵了,万一遇到追兵,反而无法应对。”
摇摇头,盛夏坚持出声,心里更坚信这暗卫心怀古怪。
饶是他隶属于言毓,但言涵在这里,哪有人会直接越过言涵而出声劝阻的?
“去那边吧,看着像是有个山洞。”抬手扬了扬马鞭,言涵不动声色的出声。
那暗卫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终归还是忍了下去,规规矩矩地调转马头跟着言涵他们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人你见过吗?”趁着与言涵并肩而行,盛夏压低了嗓音问道。
“见过,是言毓身边很亲近的一个暗卫,”点点头,言涵的眉头轻轻皱起,“徐钰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我还曾见过他。”
“见过他?”
“嗯,他虽是暗卫,但跟你素日里常常会见到的那几个人一样,并不需要时刻隐藏自己的身份行踪。
我从徐钰家中翻墙出来之后,曾想过要去润王府找言毓,但恰好遇到了他,说是言毓并不在王府里,所以我就……”
话说一半停在了那里,言涵似是意有所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
那块“不小心”遗留在徐钰尸体旁边的玉佩,很有可能便是在那个时候被人顺走的!
眸色微凛,盛夏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向着言涵指着的方向纵马而去,余光瞟向那暗卫,却只见他正伸手悄悄的从怀里往外掏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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