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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又惊又喜,王硕手里的短刀不自觉地离开了殷卓的脖子。
埋伏在一旁的捕快迅速行动,悄悄地又靠近了他几分。
“王硕,我再说一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放了殷卓,我们将你抓回去,这样你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儿子,同他说些安慰的话。
要么你杀了他,然后我们杀了你,至于你刚刚醒过来的儿子,便只能在身心的双重痛苦中度过一生。”
面色平静,盛夏将目光落在了王硕的身上,“现在,你自己选吧。”
握着短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王硕抬头看看面前的盛夏,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殷卓,来来回回间,终于,是将手里的短刀“咣当”一声抛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挟持着殷卓的双手才刚刚离开,埋伏在附近的捕快便一拥而上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而从始至终,站在那里的王硕都没有分毫的反抗,他只是一脸泪水的看着盛夏,嘴里喃喃道:
“让我见见书儿,你答应让我见见书儿的。”
“我既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食言。”点点头,盛夏转身离开了坟地。
……
南陵府衙,捕快所。
“盛姑娘你简直太聪明了,居然能想到让小章子悄悄跑远一点儿,然后再装作从同仁堂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样子,诓王硕他的儿子醒了,好让他乖乖的束手就擒。”
蹦蹦跳跳地围在盛夏的身边,江淮又变成了当初在枫叶村的那副崇拜模样。
“如果说王硕在这世间还有什么留恋的话,那便只有他的儿子了。若不用这个理由来劝,怕是他今天肯定不会放手。”
回答出声,盛夏本着随时教学的精神,又补充道:
“在劝说凶犯的时候,一定要抓住他的软肋才行。因为有太多人到最后就变成了亡命之徒,生死对他们来说早就是注定的。”
“盛姑娘说的是,在某些时候就不能再用正常人的想法来劝说一个亡命之徒了,因为普通人会在意的东西,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点点头,叶青若有所思地回顾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似乎,他自己今日对王硕的劝说,着实有些太过较真儿了。
“王硕他这也算是疯了,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尤其是他听了我们的话,却发现孩子根本就没有醒。
那个孩子昏迷了那么久,可能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寸步不离地跟在盛夏身后,江淮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那倒也未必。”盛夏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言涵。
“嗯?盛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没等言涵开口,江淮便先问了出来。
盛夏肉眼可见的,言涵那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还真是个小气鬼,这江淮明明就还是个孩子。
在心里对着言涵腹诽出声,盛夏还是万分照顾他情绪的,主动将自己同江淮的距离拉开了几分。
“我去同仁堂看过王竹书了,也将他的情况同一位擅长医术的长者详细说了,这几日便能有药送来,想来,他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对啊,盛姑娘也懂医术,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盛姑娘,我现在真的是更崇拜你了!
你收我为徒吧,我求求你了,你就收我为徒吧!”
无赖磨人的样子再度冒了出来,只是江淮这次还没来得及伸手扯住盛夏的衣袖,便被人不留痕迹的夺了过来。
“她不收徒。”
站在两人中间,言涵淡淡看向江淮的目光,让他莫名地背后发寒。
“殿,殿下……”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那这里便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后续的事情你们府衙自己看着办,我们便先走了。”
言涵话音落地,便不由分说地牵起盛夏的手走出了屋子。
身后没有反应过来的江淮本能地还要去追,幸而被眼明手快地叶青死死地拽了回来。
一句带着数落的“你不要命了?”远远地飘进盛夏的耳朵,她满面无奈地抬头看看自己身边的这张冰块脸:
“我说你,做什么这么凶?”
“我这样还叫做凶?”低眸反问,言涵继续道:“他当着我的面儿围着你打转,身子都快靠上你了还想去拽你的袖子,我没当场打折他一条胳膊,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盛夏语塞,片刻才道:“你这人,还真是不讲理得很。”
“嗯,我原本就不喜欢讲理。不然这’冰山王爷’的称号,你以为只是说我不爱笑?”言涵倒是承认得很痛快。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盛夏无奈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