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就知道言涵和盛夏要来昆城的消息。
“无妨,先调查案子要紧。”言涵点了点头。
“姑娘,担架来了,”那领头的捕快动动嘴唇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所打断。
“我们就这样把他抬过去?大夫也在来的路上了,但他没我们腿脚快,我们……姑娘,您能不能跟着?”
抬着担架的男子神色间有几分犹豫,他们实在是害怕这个受伤的少年半路出什么状况,而他们却丝毫不会抢救。
“好,我跟着你们。”
点头应允,盛夏走到言涵身边,压低了嗓音道:
“他们对城里的百姓比较熟悉,重点注意记录一下还在围观的人,有些情况我们现在还不能排除。”
“我明白,你先去吧,待会儿在昆城府衙汇合。”
将手里的令牌递给了盛夏,言涵点头出声。
记录围观的百姓,无非是担心凶手可能也会混在人群中观察事态的发展,现在案件的一切都不能定性,他们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的。
一路跟着那受了伤的少年公子往医馆前去,盛夏直到看着那老大夫将他妥善的接回医馆,方才谢过帮忙的几个男子,转身向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府衙之中,气氛紧张而沉闷。
府衙的欧永昌欧大人一脸的愁云密布,即便是见到了数年难得一见的安王殿下,他的脸上也没浮起几分太多的欣慰激动来。
他身为一方父母官,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太愁了。
“那伤者怎么样了?”
看到盛夏走进门来,言涵出声问道,还顺便抬手递过去一方早就用水浸湿的手帕。
“已经送到医馆了,大夫说血流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他们再用些药,应该可以止住血,保他性命无碍。”
接过手帕擦了擦满手的血迹,盛夏顿了顿,又问道:
“你这边呢?还是没有线索?”
“嗯,只是记下了反应比较特殊的人,别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案发现场附近僻静的小巷、后街都找过了,也没找到什么带血的或者可疑的东西。”
知道盛夏会问什么,言涵回答的便比较详细。
“那现在……”盛夏看了看站在屋子里的人。
“在等你,然后说说案子的整体情况。”
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言涵转头看向方才那领头的捕快,也就是昆城府衙的捕头庄华。
“殿下,盛姑娘,”那捕快浅浅的行了行礼。
“从第一起案子开始,到今天这个受害者为止,这样的案子已经连续发生了六起,前面的五个受害者均已不治身亡,所以,我们并没有问到太多有价值的、最直接的线索。”
而除了今天这起案子恰好发生在城门前之外,其他的五起案件,分别发生在酒肆前街、集市中心、城中最大的青楼门前、永记茶馆附近,以及前些日子刚刚发生不久,甚至连血迹都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曲艺杂苑门前。
“虽然我是第一次来这昆城,但只听这些案发地点的名称,就知道肯定都是非常热闹繁华的地方,案发时的人群拥挤程度,肯定不亚于今天的城门内。”
抱着厚厚的案件卷宗回到了客栈,盛夏斜倚在竹床之上,一面翻看着手里的卷宗,一面蹙着眉头出声说道。
“而且,案发的时间也都跟今天差不多,正午的时候,正是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时候。”
拿了份卷宗也坐到了她的身边,言涵抬手递给她一杯热茶。
“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你今天自打进了这昆城,就还一刻都没歇息,别案子没查出来,你自己先病倒了。”
“我哪里就有那么娇气的?从前在北疆跟着父亲行军练兵长途跋涉,几天不吃不喝也是有的,没事的。”
冲着言涵笑笑,盛夏真是觉得他快要把自己宠成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了。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如今你跟着我,我便不能再让你受苦受累。快点喝了,然后再喝一杯。”
言涵催促出声。
“你可真是的,这话要是让父亲听到了,一准儿跟你急。”
尽管是嗔怪出声,盛夏还是乖乖的喝光了手里的热茶,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润,整个人也熨帖了许多。
“快点儿拐回正经路子上来,我们接着说案子。”
坐直了身子,盛夏看着言涵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从今天中午在城门前遇到这起案子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