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北疆的酒,想起了从前我们看雪喝酒的时候。
虽然你在寒山寺的时候曾说过,京城的酒自有它的风味,可我还是觉得观风赏雪还是要北疆的烈酒来得更畅快,京城的酒到底还是太温吞了。”
“那等明年冬天的时候,我们就提前备上几壶北疆的烈酒,然后找个风景漂亮的地方等着看雪景,怎么样?”
眨了眨眼睛,盛夏看着言涵在脸上绽出了一个清丽的笑。
“好,一言为定。”点点头,言涵一脸的郑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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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隐居在安王府的小院十分的偏僻,除了贴身护着她的影卫,平日里鲜少有下人会过来,是以当身后远远响起细碎而快速的脚步声时,两个人的神色里皆是多了几分严肃。
“暗影见过主子,盛姑娘。”为首而来的黑衣少年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
“出什么事了?”言涵出声问道,此刻的他和盛夏已是分开各自站在了院中。
“主子,刚才润王殿下紧急差人来报说,在他府里参加宴席的人许多已经往咱们府里来了,他实在是拦不住,让您和盛姑娘早做准备。”
“拦不住?”
“是,润王殿下原话就是这样,属下已经让青影去探了,看看来人之中有谁。”
点点头,暗影的话音才刚落地,青影的身影也极快地闪了进来。
“主子,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闹着要来咱们府上的人里,领头的便是唐家大少爷唐叶铭,跟他一起来的出了京城四公子和沈家少主沈致远之外,还有苏清让苏侍郎和黄璟黄寺丞等人。润王殿下自己也在来的路上了,算距离,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你们几个先出去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留的痕迹。”
点点头,言涵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一切看似十分平常,可盛夏却知道,唐叶铭此番闹着要来安王府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自然,她更加知道唐叶铭要图的,便是她自己。
“你去应付他们吧,我现在就去密道,唐叶铭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张口要求去你府中的密道。
他抓到我是没可能的,只要不被他找到其他的证据和线索,他就也只能是对我的去向心有疑虑。”
头脑异常清醒,盛夏话音落地便要向着密道所在之处走去,然而却发现言涵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心头微微一跳,盛夏调转了离开的脚步走向言涵,“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抓到我的。
即便是抓到我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只是没有离开京城而已,又没有触犯什么大胤律法。”
“我只是……”轻声叹息,言涵的话到底是还没有说完,沉默片刻,他终究只是抬手理了理盛夏有些凌乱的额发,点点头,道:“那就委屈你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儿。”
“放心吧,没事的。”冲着言涵笑笑,盛夏转身闪进了密道的入口。
眼前密道昏暗崎岖,她又何尝不知道言涵的心中到底在担忧些什么呢?她虽嘴上说得轻巧,她没有离开京城算不得触犯哪条大胤的律法,可唐家和那些想要抓她的人,又何尝打算要用律法来对她进行约束呢?
他们根本只是想拿自己作为对父亲、对穆峄城、对整个北疆驻军的威胁,让他们心里有所忌惮,而不敢轻易的出兵支援言涵。
又或者,比如唐婉凝,只是单纯的想要对自己杀之而后快罢了。
趁着酒胆一路闹闹哄哄的来到安王府的门前,跟在唐叶铭身边的沈致远才刚刚抬手敲了一下,安王府紧闭的大门便已经被小厮从里面打了开来。
沈致远“嘿嘿”一笑,抬手就对唐叶铭做了个“请”的姿势,却是在目光触及到言涵那张冷冰冰的脸时,登时便酒醒了几分。
“致远见过安王殿下。”估摸着在言涵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沈致远率先行礼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几位不请自来倒是好兴致。”语气跟面色一般冰冷,言涵的一贯不怎么给面子倒也让面前的几人没觉得有太多的冒犯。
“还不是因为你安王殿下席未散便先没了人影,我难得从南疆回来一次,尚且没有与你喝得尽兴,自然是要来府上拜访一下,然后再喝上几杯的。”
站在众人前面,唐叶铭笑着开了口,自小便在宫里做伴读的他,与言涵这些皇子接触比旁人要多上许多,自然,也不如旁人那般对言涵那张冰块脸有太多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