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的李俊泽,盛夏循循善诱出声。
“我想想……”李俊泽顿了顿,问道:“信上说了相宜出门时穿着黄色的裙子梳着流云发髻,这样算吗?”
“算,”点点头,盛夏与言涵相互对视一眼,便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那这个能说明什么?”李俊泽显然并不知道从前唐婉凝的那桩案子。
“一般情况下,会注意到衣着发型打扮这样细节问题的,是女子的概率相对要大上许多,如此一来,就能帮助我们在破案抓凶的时候缩小凶手的范围。”
耐心的解释出声,盛夏却在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她所怀疑的事情就此告诉李俊泽。
她有些怕他承受不住。
更有些怕自己承受不住。
毕竟如果她内心的猜测为真,那将宋相宜推到如此危险境地的人就是她自己,而倘若宋相宜真的出了什么万一,那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心里仿佛有无底深渊在蔓延,没有人知道盛夏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耗费了多大的精神,才能让自己平心静气的站在这里,才能让自己没有因为慌乱和内疚而失掉最后的理智。
因为,她还要救宋相宜。
“可是你说了’一般’。”李俊泽的嗓音打断了盛夏微微颤抖的双手。
“什么?”盛夏愣了一愣。
“我是说,你刚刚强调了一般的情况,那是不是说,相宜现在是更严重的情况?”
李俊泽脸上的焦急愈发浓重,而没想到他会这般敏感的盛夏,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不到最后将凶手捉拿归案的一刻,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本到底是什么。”
淡淡地开口出声,言涵缓解了一时间凝固起来的空气。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把全部的关注点都放在案子上,不要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继续对着李俊泽出声,言涵悄悄地握住了盛夏垂在身侧的手。
冰冷而近乎没有血色的手。
言涵就那么握着,心底里便不由自主地涌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心疼,仿佛千万根钢针密密麻麻刺入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被言涵重新将关注点引回到案子本身的李俊泽,十分配合的又将近来宋相宜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就更不用说今日他们出门游玩的整个情形。
“照这样说,凝霜要么认识绑架她的凶徒,要么就是有人在凝霜如何离开的事情上撒了谎。”
反反复复确认了今天的情形,言涵沉吟着出声。
“对,凝霜一直都是个恪尽职守的人,从小到大她侍奉相宜都是不遗余力的,根本没有什么偷懒耍滑的事情发生。更不用说今天她本就当值,相宜还在郊外的凉亭里,随时可能召唤她。
若非是有什么当紧的事情,她肯定不会随便离开。”
点点头,盛夏十分赞同言涵的意见。
她虽与凝霜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可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更何况宋相宜经常在她们的通信里不止一次提到过凝霜,盛夏便知道,对于宋相宜来说,凝霜有多重要,又对她有多好。
“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家里有内奸?可是他们现在还跟相宜在一起!”
李俊泽瞬间便坐不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先别急,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要一个一个的排除可能性不是吗?”
赶紧出声安抚李俊泽,盛夏又问道:
“跟你说凝霜情况的那个仆从,你确定能百分百信任他吗?”
李俊泽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能的,那个仆从是我们李家的家生子,从小就在李家生养长大,他家里的爹娘兄弟都在李家,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背叛我们的事情来吧?”
肯定的话语被说出了疑问的语气,面对宋相宜的安危,李俊泽才发现自己竟是谁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除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
宋相宜对他们深信不疑,那他便也对他们深信不疑。
“那就先从凝霜相熟识的人开始调查。”言涵似是很相信李俊泽的判断,哪怕连李俊泽自己都有些犹豫的不敢全然相信。
言涵抬手就要找人来去刑部送信,却被盛夏出言拦了一拦:
“等一等,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麻烦俊泽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那封恐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