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冷笑着出声,盛夏又道:
“欺君之罪?唐婉凝,你还真是给我们盛家扣了好大的一顶帽子。
我倒是不知道你给沈家和沈致远扣的是什么帽子,让我想想,大概也是欺君之罪吧?毕竟你除了这个,也就不知道我大胤律法上还写了什么旁的罪名了。”
“你不用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唐婉凝咬咬嘴唇,道:
“我是皇上钦定要迎娶入宫的妃子,那就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沈致远他调戏于我,就该承担调戏后宫妃子的后果。
至于你,现在周围所有的人都是人证,你明明人在京城却说是回了北疆,这不是欺君之罪又是什么?”
“欺君之罪?”盛夏冷笑,“唐婉凝,现在你就给我一字一句的听好了,我是在年前说过要回北疆去,而且也确实跟着穆峄城一起回去了,这一点,相信你父亲的探子比你更清楚。
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再回到京城来,我春天的时候又从北疆回来了,难道这也触犯大胤的律令?”
一字一句,从盛夏口中说出来的话简单明了,可就是让人全然无法辩驳。
果不其然,唐婉凝站在那里支吾了半晌,最后也只憋出来干巴巴的一句“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而是躲在安王府里?”
只不过,她这样干瘪的质问没有得到半句回答,盛夏早已不耐烦地拉着言涵一起转身离开,将她独自一个人丢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半斤八两?”凉亭里夏风习习,言涵挑眉看着盛夏。
“干嘛?”盛夏抬抬眼皮瞥了一眼仍旧呆愣在原地的唐婉凝,“你莫不是心疼了?也是,毕竟她是你的青梅竹马。”
“刚刚还一口一个半斤八两的说着,这会儿倒是牙尖嘴利的反驳起我来。
真不知道盛老将军若是听到你方才的那个形容,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毕竟,盛老将军虽然是武将,但我听说他当年文试也是排了他们那届考生前三甲的。”
笑着摇头,言涵看向她的眸底一片深沉如海的宠溺。
“我,我那是一时口快了嘛,”面色一窘,盛夏不免有些底气不足,“这事儿你不许同我父亲提起,否则我绝对要你好看!”
笑话,要是让父亲知道她这么胡乱的用成语,那还不得罚她把四书五经抄个五遍十遍的?!
“怎么好看?”言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父亲罚我抄多少遍书,你也得跟着抄,而且得是双倍!”盛夏恼羞成怒,“所以,快点说你绝对不会告诉我父亲!”
“嗯嗯嗯,绝对不会告诉你父亲,绝对不会。”言涵笑着连连点头保证,这下盛夏才真的放下心来。
与言涵又推杯换盏几轮,盛夏得出空来才想起刚刚仍旧站在那里发愣的唐婉凝,她分了分神向凉亭下面看去,这会儿唐婉凝已经不在了。
大概是气过了,自己灰溜溜的回去了吧?
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盛夏丝毫不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她已经看唐婉凝不顺眼很久了,只是她没有主动找事儿的习惯罢了。
不过……
“相宜和李俊泽怎么还没有来?我们约好的时辰难道不是现在么?”
抬头看了看快要升到正午当空的太阳,盛夏有些奇怪的出声。
宋相宜虽然一向大大咧咧的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守时这一点却从来没有耽误过。
“可能是路上有事耽误了吧?况且这个时候上山来寺里烧香的人也多。”
一同向着山下看去,言涵没有看到半分与尚书府有关的影子。
“寒山寺的香火看来一直都很旺,上次我还以为是因为清明节的缘故。”
放眼望去烟雾袅袅,盛夏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随即便将话题转回了正题:
“唐婉凝今天所说,我觉得不像是假话。她那个人平时虽然阴狠毒辣,但在斗嘴的时候特别容易沉不住气,她一沉不住气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那你猜言逍会不会当真为了沈致远所谓的调戏他的妃子,而真的一怒之下抄了他的家?”言涵微微敛起了笑容。
“自然是不会,唐婉凝和沈家的支持孰轻孰重?怕是不用言逍做判断,唐松哲他自己就已经率先替言逍做出了决断。
之所以闹这么一场惊天血案出来,一定是他们又临时想到了什么计谋,正好借机行事而已。”
摇了摇头,盛夏早就将言逍那伙儿人看得明白彻底。
只可惜,身处其中的唐婉凝却永远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