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与羞涩便顿时充满了她的全身。
“哎呀,你说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死人了。”
恶人先告状,宋相宜的拿手好戏。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没吓到你吧?快点坐下来,坐下来。
哦,不行,这里太凉了,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垫子来。”
忙不迭地东张罗西张罗,李俊泽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是那么的喜欢宋相宜,如今看着她的肚子里有了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怎么可能会不激动、不高兴万分?
“哎呀,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快点儿坐下来吧。”嗔怪出声,宋相宜眼里心里全是幸福的笑意。
“我还是等会儿再坐吧,你既是有了身孕,一会儿就不能再自己走下山去了,这山这么高,台阶又这么滑,太吃力了。
我先让人去通知山下的轿子上来,一会儿你坐轿子下去。”
坐下身子又站起来,李俊泽手忙脚乱的样子,让盛夏有些想笑,却又在心间万分感动。
一个人,若不是真的把你捧在了心里,又怎么可能会因着你的一举一动,而深深的牵动内心呢?
走过身去叮嘱安顿有些坐立不安的宋相宜,盛夏不经意间与言涵目光相对,一种叫做幸福的情绪渐渐的在他们彼此之间弥散开来。
她自己,不也是有着这样一个能随时牵动彼此心弦的人么?
脸上笑意渐浓,盛夏收回自己的目光,一心一意地叮嘱起眼前的宋相宜来。
……
等到暖暖的夏风里带了些许炙热的气息,唐婉凝被一顶装饰得再华丽不过的轿子接进了皇宫。
那天盛夏并没有出门去围观,安王府壁垒森森,却还是没能挡得住那喜庆热闹的喧天锣鼓与唢呐的声音,那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满天的喜庆。
只是,那坐在轿子里盖着盖头的新嫁娘心里,到底有没有锣鼓声里的欢天喜地,便是无人可知了。
坐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荷叶随风轻轻晃动,盛夏的心里,忽然就有些可怜起唐婉凝来。
虽然她一直觉得,言涵是她的心中所爱,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因为言涵并不爱她,全都是因为她没有得到言涵,可事实上,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言涵,不过是因为言涵是最好的那一个,不过是因为言涵并不肯轻易的被她得到罢了。
而在外人眼里,她从出生开始便受到的荣耀加身、娇宠万分,于她来说,不过是另外一个无法摆脱的枷锁罢了。
唐家三小姐这个身份,真正带给她的是什么,唐松哲那样唯利是图的父亲,真正带给她的是什么,恐怕只有此时坐在轿子里的她自己知道吧。
坐在那个孤独的,没有任何人能伸手来帮她的轿子里。
轻轻地摇头叹息,盛夏一直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却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感受深刻。
她有真心真意爱她、以她的感受为先的父亲,她有将对她的深爱融入骨血、肯为她付出一切的爱人,她有从小一起长大、能理解她、支持她,懂得她所有情绪的朋友。
甚至,还有站在这里对她忠心耿耿的护卫。
比起孤身一人的唐婉凝来,她盛夏何其幸运?
“盛姑娘,茶有些凉了,要不要属下去给您添一壶热的?”
许是觉察到盛夏的情绪有些沉郁,青影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来。
“青影,多谢你一直这么护着我。”抬头看着那少年沉稳的脸颊,盛夏出声说着,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这都是属下应该的。”脸上虽然闪过一丝窘迫,但青影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虽然属下不知道姑娘您在担忧什么,但是您这样就像是对待手足兄弟一样的待属下,属下自然是会全心全意的护着您,永远都不会改变。”
因为紧张而稍稍有些不安,可青影说出口的话却是异常的坚定。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亦不过如此。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我的手足兄弟,”抬头看着青影笑笑,盛夏的嗓音里满是认真。
“属下……”
一瞬间的动容闪过脸庞,青影动了动嘴唇,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言涵他们在城外怎么样了?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新的消息?”
心里明白青影的意思,为了不让他说不出话来而感到尴尬,盛夏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主子才刚刚传消息来,说是已经与穆少将碰面了,他挺好的,没胖也没瘦,让您不用挂心。”
青影冲盛夏笑笑,目光里多了几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