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着,言毓还是开了口。
“言逍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除了放任他折磨阿夏而不出手去救,我们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
嗓音有些暗哑,言涵看着他缓缓出声。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投罗网,也知道这样做有多么的危险,但是也更加能够体会得到盛夏彼时的心情——前路虽艰险,可总有人能让你奋不顾身地向前冲。
“可是四哥……”言毓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张张嘴,却是半天没能再多说出一个字。
是啊,事到如今,他还能再说什么?
难道真的要让他别去救盛夏吗?
莫说是言涵做不到,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盛夏被那群人折磨致死。
“就是恐怕要给你们添麻烦了。”缓步走到言恒身边,言涵抬眸淡淡地看着他。
“阿夏我不得不去救,我会尽最大努力的让自己和她全身而退,如果不行的话,你们该做什么就继续去做,明白吗?”
一字一顿,言涵的目光直直地看进了他的眸底。
站在一旁的言毓忽然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当即上前去拦,“等等,你们,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言恒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言毓彻底慌了神儿,可他却只看到了言涵离开的背影。
“四哥,四哥你等等——”
言毓想要上前去阻拦,然而却反被言恒拦了下来。
“回来吧,你拦不住他的,”言恒看着一脸焦急的他摇头,“不如我们现在先想想办法,看看要怎么应对意外情况的发生。”
“意外?会发生什么意外?”
心底顿时冰凉一片,言毓反问出声,险些没有摔了手里的杯子。
……
“主子,我们的人就是在这里跟丢的。”
手指着城外的三岔路口,青影压低了声音。
那天晚上跟着盛夏的影卫一路来到这里,终于是还是被抓走盛夏的人拦了下来,等他们摆脱纠缠再想寻找盛夏的踪迹,却已然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把酒洒在三个路口附近看看。”站在三岔路口向四下里看去,言涵吩咐出声。
这三岔路口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地方,每一处似乎都很普通却又每一处都能让他想得到可以藏人的地方,于是一时之间,言涵竟是也不知道该做如何的判断,只能寄希望于……
“主子,这边有反应了!”
影卫的声音打断了言涵的思绪,他循着声音快步向左边的路口走去,果不其然,湿漉漉的地面上渐渐地浮起了血液的痕迹。
“就用这个法子沿路去找。”强压住心里的欣喜,言涵翻身上马,继续沿路而行。
从青影跟他说,盛夏会用自己的血来留下线索的时候,他想到的便是这个盛夏曾经在不经意间告诉他的法子——
只要某个地方曾经留下过血迹,无论后来被人怎么清理擦除,只要用白酒和醋混合在一起洒上去,那被抹去的血痕便会渐渐的再浮现出来。
言逍的人定会在带走盛夏走后返回头来清除痕迹,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盛夏滴落在地的血迹?
他能想到这一点,盛夏自然也能够想到。
所以,盛夏从一开始,便已经想到了这个旁人几乎不曾知晓的法子。
聪明如斯,坚韧如斯。
却也,令人如此的心疼。
一路沿着影卫找到的痕迹向着前面纵马而去,言涵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不停:
阿夏,等我。
……
顺着血迹在城外兜兜转转,青影最后万分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主子,这条路是……通往京城的。”
迎上言涵的目光,青影硬着头皮开口。
他们在城外绕了这么久,最后却重新绕回了通向京城的路,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事关盛夏性命安危,青影说话时不可谓压力不大。
可,他实在是找不出来哪里犯了错。
“怎么可能是通向京城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跟在言涵身后的暗影忍不住地开了口。
不是他故意要在主子面前责难自己的兄弟,只是这事实确实有些太过离谱了。
“我一直都在检查血迹的真伪,不可能有错的。”在心里又回忆了一遍,青影肯定地摇了摇头。
尽管他自己也十分的难以置信。
“主子,难道是他们发现了盛姑娘的安排,也故意留下血液痕迹来扰乱我们的视线?”
眉头紧皱,暗影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