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风荷动,池塘暑气浓。
在刑部的验尸房待到深夜才回府,盛夏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夕阳偏西的傍晚。
凭窗远眺,荷塘里碧色的荷叶随着傍晚的清风飘飘遥遥,送来阵阵清香。
本是一副夏日里难得清凉悠闲的时光,可盛夏的心里却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离开刑部时宋侍郎的话犹言在耳,这场针对言涵的阴谋从始至终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旧的君主被打败,新的君主已登基,可言涵都始终是那个无法遮掩光芒的耀目存在——
即便是言恒用那样的态度对她连番保证,但只要一天抓不到凶手,盛夏的心里便一天都不能安宁。
“在想什么?”
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忽然响起,下一秒,盛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清冷的白梅香气在鼻息之间环绕,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宁,紧接着,又是更多的担忧浮起。
“在琢磨昨天的案子,”回过身来,盛夏不出意外的撒了谎,“昨天我们一致认为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女人的话就有一个最难以解释的问题——她是怎么把死者运到下水道里还砌在墙上的。
这样藏尸的方法,别说是一个女子来做,就是一个体力健壮的人做起来也很费力。
况且,砌墙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好的事情,她又怎么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疑点重重,盛夏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刑部的人不是已经去调查死者的身份了么?等他们有更多线索的时候,肯定会回来找你的。你现在在这里琢磨来琢磨去,不也是没有结果?”
抬手轻抚盛夏的长发,言涵轻轻地出声说道。
有了盛夏那天的保证与安抚,现在的他,又渐渐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可我还是想亲眼去看看藏尸现场。”盛夏想起了那日下水道里的混乱与街道上纷乱的人群。
她还从来没有在一桩案子里不亲自去藏尸现场的,可如今却连着两个案子她都没有办法亲自去看看。
放松了的眉头又微微皱起,对于这种无法亲自掌控的感觉,盛夏一时有些不太习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心里默认了这个事实,盛夏抬头正准备问言涵方才去哪里了,却冷不丁的遇上他笑着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似乎还带了几分无奈。
“真是拿你没办法。”言涵在盛夏不解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走吧,带你去瞧瞧。”
“去哪儿?”盛夏愣了一下。
“当然是去凶手藏匿尸体的下水道,趁着现在天色还没有黑,我们骑马过去还来得及看看。
等到天色暗下来,那里面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无奈地笑着出声,言涵向着盛夏伸出了手。
黑色的高头大马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路奔驰而过,踏着满地夕阳,言涵将盛夏带到了昨日发现死者尸体的地方。
森严的警戒线被掀开,他们两人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下水道入口的梯子还正正的摆在那里,但挖掘时点着的油灯已经被熄灭。
盛夏顺着梯子一点一点走下去,在快落地的时候握住了言涵伸出来的手。
“小心脚下,昨天挖掘的工具还留在这里没清理走。”
用手里的马灯照了一下地面,言涵叮嘱出声。
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地道里昏暗的光线,盛夏看到面前一片狼藉的景象,瓦砾碎石满地,还有被强行刨开的墙壁,豁出一个大洞来。
“这里再保留三天就要清理干净重新再把墙壁砌起来了,”带着盛夏向前走去,言涵继续道,“不然的话,汛期来临的时候这里墙壁是空的,很容易被冲毁。”
说到底,这下水道还是用来泄洪保卫京城安全的,即便是这样做会损毁藏尸现场,甚至损毁了一些还没被发现的证据,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这里应该就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藏尸的地方,也就是第四个被杀害的死者。”
没走多远,言涵便停下了脚步。
盛夏顺着他的话看去,马灯微弱的灯光照耀下,一个白色的“一”字横在那里。
死者的尸体被发现实属偶然。
检修下水道的工人一路顺着渠道走来,只觉得这里有些不太通畅,似乎渠道要比别的地方稍稍窄上一些。
多年的经验让他以为,这墙壁的变厚只是因为有泥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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