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
见到盛夏点头,言毓接着出声,语气里不免带了些许讽刺的意味,“不过,我觉得刘李氏这个女子真的很是了不得,竟然能连着杀死四个人,不对,五个,还有最一开始的那个丈夫,然后还每次都能找到别的男人心甘情愿的帮她藏尸。
这个,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连连感叹出声,言毓看着坐在那里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的言涵,忽的就想起一个问题:
“不对啊四哥,我怎么记得你和盛夏两个人还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具白骨尸体?
这样算起来的话,这案子现在已经牵涉到了至少六个死者,为什么你们之前还一直称呼张民为’第四个死者’,难道不该是第五个吗?”
他就说为什么每次谈及案情的时候都觉得不对劲儿,可又总是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儿。
但是漏掉案件死者这么大的疏漏,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盛夏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那个死者恐怕属于另外一桩案子。”
淡淡的开口出声,言涵脸上还是那副冷漠平静的模样,只有盛夏当即转头看他,眸子里浮起几分游移不定的色彩。
“另外一个案子?”言毓愣在了那里,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仅是另外一桩杀人案这么简单。
“后来我们又仔细检查过那具白骨,发现死者的尸体变成白骨并不是因为死亡时间过长而自然腐烂造成的。”
接口出声,盛夏的目光始终不曾从言涵的身上挪开分毫。
“不是自然腐烂,那,那是什么?”
仿佛已经预感到那个不好的答案,言毓连好奇的问话里都带了几分迟疑。
“是被人用刀将皮肉一点儿一点儿都削掉的。”代替盛夏回答出声,言涵那清冷的嗓音一字一顿,令整个屋子瞬间充满森然的寒意。
仿佛此刻并不是京城最炎热的仲夏,而是冰封飘雪的凛冽寒冬。
满眼震惊,言毓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硬生生的将皮肉从白骨上剔去,即便那剔骨刀之下躺着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可这样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还是令人浑身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泛起。
就更不用说仔细再去想想,做出这事的人到底是谁,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了。
“四哥,你之前为什么都不说?”终于,言毓从震惊中扯回了自己的神思。
怪不得今天会在下水道里发现那样的八个大字,怪不得他们讨论案情的时候从来只会说“四个死者”。
目光紧紧的落在言涵的身上,言毓等了许久,都不曾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回答。
其实,他又想要得到什么回答呢?
哪个回答他都不想要,哪个回答都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时辰不早了,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吧。”
出言打破这一室沉默的,是盛夏。
“叶青,今晚上怕是要再辛苦你一下了,有些事情要你现在就去做。”
站起身来,盛夏走到叶青的身边,低低的对着他嘱咐了几声之后,便牵起了从身后走来的言涵的手掌。
“盛姑娘你放心,属下保证把事情做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叶青掉转身子,走向了刑部的大牢。
夏夜如水,银河璀璨。
并肩携手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盛夏和言涵许久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到身后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马车碾压过路面的细碎声响。
有些话无需说出口,有些人无需发誓言,他们只要站在一起,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就是这世间上最牢固不破的誓言。
—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昏暗幽冷的牢房里,稻草席子铺成的床铺上,刘李氏眉头紧皱。
双唇干裂的她止不住地低低呼喊着,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显然,已经陷入到深深的梦魇之中。
梦里是无穷无尽的灰暗,天空雾蒙蒙的一片,就连直直地向前伸出手去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指,更不用说看清周围到底有什么,而她此刻又身处何方。
可她却知道有人在追赶自己。
那个看不见的人影在这片冰冷昏暗的迷雾中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手里举着还带着未干鲜血的菜刀,一步一步地向着她追赶过来。
而她,无论怎么跑,怎么喊,都始终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也始终不曾有一个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