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以确定定然是容苏亲手所制。
有这般绝艺,又是这样一个可谓是风华过人的仪容,怎会在只在这僻静处,开了这样一家并不引人注目的香料铺,做这样一个小小的香料商人?
大沥国如此推崇香楠之道,他这般的人物,若想出人头地也不该是难事。
虽说亦有大隐隐于世的说法,但沈霓裳始终觉着这香料铺同这样一个男子并不相宜。虽是相处泛泛,但她朦胧中也似乎有种感觉,就容苏自己也是志不在此。
“先生方才说孤身一人,先生的家不在本地?”虽然容苏说过不用叫先生,但沈霓裳依然以此称之。
容苏眼眸半垂的轻轻一笑,颔首:“我已离家多年。”
却未言后文。
“那先生就没想过归乡?”沈霓裳又问。
“夙愿未了,暂不可归。”他眉眼温润的望着沈霓裳:“沈姑娘年纪不大,没想到对香之一道造诣却是不浅,实为难得。”
沈霓裳心知他应是不愿再谈先前的话题,不过也属常理,他们不过是两面之缘,以他这样淡泊的性子,能同她说这样多,已算不易。
故而心中也不觉介怀,便也笑了笑:“我原先身体不好,能做的事不多。除了看些杂书便自个儿弄了些香来玩,慢慢地觉出些意味,方才认真了些。先生也莫要夸我,我今日是真心来拜师讨教的。还望先生收下我这个徒弟才是。”
一段话说完,她看向容苏,眸光清澈期许。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对容苏,欣赏有,敬意也有。但最最根本的,是她需要学习一门求生之道。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而今想在沈府里找靠山,唯一能选的就是司夫人。可照前几日看,司夫人那里,她自觉希望不大。当然,潜意识中,也有她不大喜欢司夫人那样张扬的性格有关。
真要是认了母,那她不论有多少真心,也会恪守交换原则。
既然得了人家的庇佑,那就该恭敬孝道。可她实在有些没办法对司夫人那样的女人,做出一副母慈女孝来。
既然本心有所不愿,那么就只能另辟蹊径。
要离开沈府,就得有一条谋生之路,独木难支,她没有自保之力,那便只能求助他人。但天才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有人,就得有利。
钱财之道,不可或缺。
她前生所学,多为纸上谈兵。若是给她机会,想来学也不难。可是,她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
她最擅长的东西,她不能用。
眼下看得见的,能有几分成算且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危险的,便只有在这香上下功夫了。
前些日子,她便动了心思。
遇上容苏那一日,她已打定主意。
不过,即便她与容苏相交的目的并不纯粹,但她也并不觉自己所为有何不对。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来利往。
她虽有目的,但也是真心想拜师。
容苏却沉默了。
沈霓裳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毕竟才见第二面,可于她而言,时间实在有些紧迫,由不得她不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