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沈霓裳让玉春出去看看。
不多时,玉春回来,靠近沈霓裳小声道:“穆少爷同小扇子在外头,小扇子同奴婢说,他们请大夫替那鬼人治了伤,也开了药,人是醒了,但不肯吃药也不肯用食。昨个儿穆少爷都没回府,守了一夜,如今他们没法子,想让小姐过去看看。”
“穆清也在外头?”沈霓裳皱眉。
“没在咱们府门外,奴婢没见着,小扇子说他家少爷的车停在隔壁街上。”玉春明白沈霓裳的担心,忙解释道,“小姐放心,老爷同大少爷就算出去也看不到的。小姐,怎么办,要出去么?”
不出去看来不行,还是得去看一眼。
算下来已经两日了,如果穆清有法子的话,也不会急吼吼地一大早来找她。
“你去同夫人禀报,就说我有急事要出府,回来再同夫人赔罪。”沈霓裳让小翠去传话。
小翠应下去了。
嘱咐二丫看院子,她带着玉春朝外面走。
小扇子正等得着急,见得他们就招手,沈霓裳朝他示意,他也机巧,遂当先走在前头。
走到隔壁街,上了马车,穆清眼中蓦然发出亮光,仿若看到救星一般:“你来了,霓裳。”
“怎么回事?”沈霓裳问。
穆清漂亮的脸上全是无可奈何,说了起来:“那日回了你那宅子,我看着不对,才摸了下,他断了两根肋骨,好在下手的人没想要他的命,没扎着内腑。后来大夫来了,敷了药,也喂了些药进去。后来我就回府了,昨日下午我过去,花寻才说他醒了,不肯喝药也不肯换药,吃食也不动。我同他说话,他也不理……昨夜又晕迷了才灌了几口药……”
“你没让乌歌劝他?”沈霓裳问。
穆清一愣,他还真没想到。
马车不多时就到了,几人进了院子。
花寻搬了条凳子,坐在一间屋前,额上还有些许汗意,他的剑斜斜放在条凳上,想是刚刚练剑完毕。
穆清出去前应该也同他交待过,见得沈霓裳主仆,面上并无异色,只是将宝剑拿起,条凳拎开,让开了位置。
“乌歌呢?”沈霓裳问他。
花寻道:“洗碗。”
“等下她回来,就让她进来。”沈霓裳道。
花寻颔首走开。
沈霓裳推门而入。
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暗。
沈霓裳适应了下才提步走到床前。
青色的布帐下,那鬼人男子闭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蓝色的厚被子,比起上回所见,脸上几乎消瘦得只剩骨架,同那半黑半白的肤色一起,显得愈发可怕。
若是胆小一些,说不定还真被吓得不敢靠近。
他的睫毛动了一下,人却依然毫无动静。
“你是醒了,对么?”想到容苏说得那些,沈霓裳放缓了语气,“那夜你一直昏迷,所以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米家出来的。但穆少爷应该同你说过了。那夜我们一共去了五个人,经历了写波折才让米家放了你出来。那位穆少爷早前已经去过一回地牢,也看见了你,只是打不开锁,没法子救你出来。不知道你当时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
她一时语结,只是什么呢?
说自己只是一时好心,似乎不具有什么说服力。
他经历过这样多,只怕对中土人已经没有什么任何信任可言了。
那鬼人一动不动,仿佛沉睡又好似昏迷未醒。
沈霓裳听得脚步声,她开口道:“其实我们救下的边民也不止你一个,你还记得她么?”
乌歌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鬼人,她的眼中露出惊色。
她看向沈霓裳。
前日她听到了动静,也知道有人被安置在她屋子旁边,但她并不知道竟然是这个鬼人。
这两****也猜到应当是个病人,但她没有好奇过。
“乌歌,他再不喝药吃东西就撑不住几天了,他只怕信不过我们,你来同他说说。”沈霓裳对乌歌道,“我们也算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敬他是条汉子,他已经咬了舌头,我们也逼不了他什么。你同他说,人活着才有希望,若我们真的别有所图,到时候再死,也来得及。”
话说给乌歌听,也不无说给他听的意思。
沈霓裳走了出去,将屋子腾给两人。
沈霓裳同穆清在廊下站着,过了好一阵子,乌歌走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他只看了我一眼,用手给我写了几个字,我不识字,他就不理我了。”
沈霓裳让她把那几个字写出来,乌歌写了出来,但字迹弯弯曲曲,她同穆清皆不认得。
穆清疑惑:“这是什么字儿,怎没见过?”
沈霓裳也没见过。
乌歌看了眼穆清,低声道:“这是边文。”
“边文?”穆清惊诧,他从未听说过。
乌歌点点头:“边民也不是个个识得,听说只有各族里有身份的才能学。”
沈霓裳穆清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些意外。
“那他就暂时交给你。”沈霓裳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这鬼人至少还愿意同乌歌沟通,那么也有些希望。
“我想去脉然斋一趟。”沈霓裳同穆清说。
“也好,我也几日没去大哥那儿的。正好同他说说这鬼人的事,大哥懂得多,兴许有法子。”穆清道。
两对主仆又出门上了车,朝脉然斋驶去。
容苏正在店铺中拿着抹布擦拭,见得两人联袂而来,他露出温和笑意:“清弟、霓裳,你们来了。”
自腊月二十八一别,沈霓裳已经足足有两月半多没同容苏见面。
大约是天气回暖了些,此际见他面色稍有血色,心里也放心些许。
玉春同小扇子接过打扫的活儿,容苏笑笑,朝两人一颔首,带着沈霓裳穆清到了后院。
“大哥,那鬼人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一面走着,穆清就迫不及待的向容苏表功。
容苏先愣了下:“这样快?你上回不是说,米家不肯放人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