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也只目光微微动了动,身子还是纹丝不动。
沈霓裳摇摇头上前:“别练了。”
二丫慢慢起身,腿有些打晃。
“你年纪还小,又刚刚开始,过犹不及。只照我说的时辰练就行。”沈霓裳道。
二丫看看玉春,不说话。
玉春凑近沈霓裳小声说了句:“小姐,二丫是想早些练心法呢。”
沈霓裳明白过来了。
她同二丫说过要先打开筋骨,练好肌肉才能习练内功心法,但看着玉春小翠已经练得卓有成效,二丫约莫是急切了。
看着二丫强忍住打颤的腿,竭力做出一副“我能行”的模样,沈霓裳不禁也生出爱才之心。
这是个能吃苦的丫头。
沉思了下,她回到书房写出一张方子,让玉春去买药材。
玉春看着方子,发现同她原先泡过的那个并不同:“小姐,怎么和奴婢用过的不一样?”
“你的那个是舒缓肌肉为主,这个药效要强得多。”沈霓裳道。
玉春惊亮眼:“小姐,奴婢也要。”
沈霓裳上下打量她,露出一丝怪异笑意,欣然答应:“行啊。那就买二十份回来。有几味药可能贵些,多带些银子。若是一家不全,就多跑几家。”
玉春不疑有他,笑呵呵地领命走了。
也有些累了,洗漱了下,她回到房中补眠。
二丫搬个小杌子坐在床边,簸箩放在膝盖上,正在笨手笨脚学打络子。
一时也睡不着,沈霓裳看着她打:“别用竹青色,用湖绿配。”
二丫抬头看她,点点头,换了湖绿色来搭配。
“对了,那天去夫人院里,夫人同你说了什么?”早前一直没想起问,沈霓裳有些好奇,司夫人是如何判断出二丫可信的。
“问了奴婢多大,家里几口人,老家是哪儿。”二丫回道。
这么简单?
沈霓裳微微皱眉不解:“就这些?”
二丫点头:“夫人还让奴婢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沈霓裳扬起眉梢,“然后呢?”
二丫手指头被线缠住了,埋着头努力拆线头,嘴上回道:“夫人摸了我的额头,说我额头长得好,以后有福气。”
就这样简单?
沈霓裳百思不得其解,却隐隐觉着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可仔细想,也想不出什么。
就这般想着想着,她慢慢闭上眼睛。
均匀的呼吸声起,二丫抬首望了眼,继续埋头同那团丝线苦苦纠缠。
小翠刚迈脚踏进,二丫朝她摇了摇头,小翠探首望了望,二丫端起簸箩,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看着二丫指尖缠成一团的彩线,小翠“噗哧”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二丫目无表情看她,小翠抿抿嘴,两个小丫头在门口坐下,脑袋挨在一起,小翠小声教她。
临近午膳,玉春回来了,沈霓裳也饿醒了。
饱饱地吃了一餐后,坐在桌边喝茶。
早上睡过了,子午觉也就不用了。
坐一会儿,过去司夫人院里,应当刚合适。
玉春把买来的药材拿出来给沈霓裳过目,肉疼得紧:“小姐,这药也太贵了!一副竟然要二十三两银子!”
沈霓裳倒不觉奇怪,随意的应了声:“贵有贵的道理。”
二丫看了沈霓裳一眼,低头继续收拾碗筷。
主仆几人闲话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到了司夫人起身的时候,就朝司夫人院中行去。
司夫人搬了把贵妃椅在院中躺着,脸上盖了一块薄薄的丝巾,妙红做在旁边剥花生,见得沈霓裳来,她笑着起身,用下巴指指司夫人。
看司夫人这副悠哉模样,沈霓裳也好笑,过来在旁边坐下。
妙红抓了把花生给沈霓裳,沈霓裳摇头,妙红转头塞给玉春。
两个丫鬟挤挤眼睛,走到角落里低声说起话来,不时互相挠挠胳膊窝和脖子,十分投契开心。
“事情解决了?”司夫人不动弹,出声问道。
昨日沈霓裳三人走后,司夫人一直在茶楼,后来凌飞的暗卫过来禀报了,才回的沈府。
不过暗卫也只是三言两语,不可能细说。
沈霓裳颔首:“嗯,算是解决了大半。”
“解决了大半?”司夫人揭开面上丝巾,偏头看她,“莫非还有别的问题?”
沈霓裳脑中疑团甚多,过来司夫人院里,也有讨教的意思。
她不认为自己是笨人,但正因为她不笨,所以她不会认为自个儿就没有短处。
除开穆清的秘密,大将军府的事情无可隐瞒之处,她详细了说了一遍。
司夫人听得也认真:“这么说——还真是将军府的人想害穆少爷。”
司夫人的判断同凌飞相同。
沈霓裳点点头:“我们也觉得应当是。那秀姿查出身孕事出突然,一关进柴房纸条就出现,不可能是外人。只是想不出会是谁。”
照她知晓的线索看的话,最值得怀疑的人只有三人,穆东恒、白远之、扈嬷嬷。
可依然对不上。
从直觉来说,三人中穆东恒似乎对穆清最不好,但他毕竟的穆清的亲生父亲。即便白远之是长公主的长子,在穆东恒不知道的情形下,也没理由对穆清生出歹意。
何况,就算他知道白远之是他的儿子,那也影响不了他对穆清的感情才对。
而扈嬷嬷同白远之……她看不出这两人对穆清有恶意,至少,从昨日的相处中,这两人对穆清非但没有恶意,甚至还算得上极为关切。
尤其是扈嬷嬷,沈霓裳观察得尤为仔细。
“那两人呢?”司夫人问,“纸条可拿到了?”
沈霓裳摇首:“我赶着回来,人在凌飞手里。”
司夫人沉吟片刻,勾唇淡淡笑了笑:“让他小心着些,这些上士族的脏污烂事可比咱们这样的府里污糟得多。就是拿到纸条,也未必能查出什么,这人既然想害人,还藏得这样深,只怕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沈霓裳也明白,颔了颔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