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派人去查了,那两个丫鬟并无异样处,只是那于光十日前马上风死在了红杏街的妓院里。商子路还说,凌飞说于光此人大为可疑,如今突然死了,就更可疑了。
沈霓裳烧掉信,坐在桌前深思。
竟然死了?
还是马上风!
这于光当日指证穆清出府,一个多月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她看来就颇为可疑,但当时穆东恒态度强横,那种情况下,别说以她的身份,就是凌飞也不好说什么。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这个于管事当时同穆东恒的那一眼对视,虽只是一瞬间,但她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隐秘?
可看那日穆东恒的表现,除了对穆清太不手下留情之外,好似也并无可疑。
可惜如今人已经死了,就算有线索只怕也很难在留下。
眼前浮现出穆清那张讨好的笑脸,沈霓裳不自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谁同他有这么大的仇,竟然藏得这样深!
容苏……
穆清……
还有司夫人……
沈霓裳长长叹息,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好像个个都藏了不小的秘密。
不仅是容苏的身份,还有他同穆清的关系,按理两人岁数相差一倍,不该有什么交集才对。若说上辈人,从容苏提起穆东恒的口气来看,两人也不像有交情,难道是长公主?
也不对啊,长公主那样的身份,又是嫁到云州来的,长公主应当是二十年前嫁过来的,容苏在云州好似才十六七年。
若是相识,穆东恒不可能不知道。
也没有理由相识。
最关键的是,从容苏的态度看,也不像是认识长公主的。
容苏的“夙愿”究竟是什么?
还有容苏的身份,如果真如她所猜测,那容苏又怎能同穆清扯上干系?
从穆清的态度看,好似也看不出知道什么的样子。
旁人她还不能肯定,但穆清她还是拿得稳的。
如果真有什么重大的秘密,穆清上一世知晓,如今不可能一点端倪不露。
“小姐,你在叹气什么?”玉春走进来,就见沈霓裳叹气。
沈霓裳看着玉春眨巴眼好奇的俏模样,抿嘴笑道:“还好,你是个简单的。”
玉春茫然不解。
沈霓裳莞尔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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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中。
穆清正在换衣裳,小扇子拿着玉容膏在一旁喋喋不休:“少爷,这药可花了大价钱——”
穆清转过身,不理他。
小扇子绕到他正面:“少爷你就抹点吧,扈嬷嬷说了,抹了这药不留疤。你看你屁股大腿上好些疤了,要是以后娶了媳妇,人家还不得嫌弃你?”
穆清的手顿住:“很难看么?”
小扇子一看有戏,捣头如蒜:“难看,全是一条一条的印子,还有疤呢,要是个胆小的,准得吓住。再说就算不胆小,看着也膈应吧。”
穆清走到床边脱衣趴下:“那你快点,我还出去那。”
正抹着药,脚步声传来,孔祥的声音响起:“将军。”
穆清赶紧挥退小扇子,七手八脚的把裤子提起来,穆东恒就走了进来。
“在上药?”穆东恒问。
穆清点点头:“爹。”
穆东恒皱了下眉:“伤还没好?”
穆清扭捏了下,还是答了:“好得差不多了,正在抹去疤的药。”顿了下,偷觑了穆东恒一眼,发现脸色并不难看,才大着胆子解释,“有些难看,扈嬷嬷让我抹些。”
穆东恒“唔”了声,倒也没说别的:“你同恩侯府是怎么回事?那凌少爷同商少爷,你们何时识得的?”
穆清心里一震,还没说话,小扇子接话道:“回将军,少爷是在擂馆遇见凌少爷他们的,后来——”
“我问你了么?”穆东恒看着小扇子冷声打断。
小扇子一噤,不敢再说话,只偷偷看了穆清一眼。
“爹,孩儿是在擂馆,在擂馆识得凌飞的。”穆清赶忙接上,说了这句后,后面也顺畅了,“就是同他们打了一场擂,然后就识得了。”
“打擂?”穆东恒打量他,“赢了还是输了?”
穆清头一回在穆东恒面前撒谎,嘴上虽然还顺溜,但紧张得脸都红了:“输了。”
“还算老实。”穆东恒奇异的没有生气,只语声里略带讽刺,“商家那个心法早就到了五层,凌飞应是不比他差,你同人家打擂,不是找输是什么?”
穆东恒没有怀疑,见穆清红脸,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穆清心里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带了几分讨好的道:“孩儿也是想着大家年纪相当,兴许能讨教一二。后来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熟了些,也一同喝过几回茶。”
“那两日晚上,你去了何处?”穆东恒看着他。
穆清心里一慌:“没,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你慌什么?”穆东恒目光怀疑。
穆清愈发紧张,忽地灵光一闪,他竭力镇定下来,低下头道:“是凌飞同商子路带孩儿出去喝酒了。”
穆东恒不说话,穆清手心都出汗了才听得穆东恒的声音:“喝花酒?”
穆清闻言心里一呆,还没等他回话,穆东恒蓦地冷声问:“可有破身?”
穆清忙不迭摇首。
“真是长进了,竟然连喝花酒也学会了。”穆东恒冷哼一声,“他们二人定是没乱来吧?”
“没有,就喝酒,别的都没干。孩儿没有,他们也没有。”穆清说完又加了句,“我们坐了会儿就走了,后来凌飞有令牌可以出城,我们就去了商子路母亲的陪嫁庄子上。”
“日后少同他们来往,带你去楼子,只怕是诱你沉迷女色,你如今同他们二人本就相差甚远,若无童子之身,此生都别想在武道上有所进益!”穆东恒神色严厉,“可听明白了?”
穆清点头,嗫嗫问:“爹,我们穆家的内功心法同凌家的相比如何?”
“你把心法给他们看了?”穆东恒眸光猛地一凝!
穆清吓了一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