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她环视了一眼,无论的敞开门的院内,还是周遭,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孔祥朝她点点头。
沈霓裳顿时会意,应该是真没有其他人知晓她来此。
穿过院子进到屋内,沈霓裳朝二丫看了眼,二丫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小扇子。
小扇子早就注意到二丫手里的这个大包袱,隔着布皮似乎听着有些“簌簌”响声,看着份量也不重。
“里面有三幅药材,分开三锅煎。上面都写了怎么煎,按着说明弄就行。”沈霓裳说完,问穆清,“浴桶应该有吧?”
穆清点点头,那头小扇子已经打开包袱看了:“一副是喝……两幅泡澡?”
二丫看他不明所以的模样,伸手拿回药材:“你带路,我去。”
小扇子不好意思:“我去,我去就行。”
二丫已经朝外走了。
孔祥推了小扇子一把,小扇子赶紧追了上去。
“这药?”孔祥收回目光,转首看着沈霓裳,心中疑惑。
“你们习武没听过药浴?”见他神情奇异,沈霓裳看着他问。
穆清摇摇头,表示他没听过。
孔祥却不说话。
“你应该是听过吧?”沈霓裳带了五分肯定的问他。
孔祥看了满目好奇的穆清一眼,顿了顿才开口:“宫中也有这样的方子,属下的父亲早年曾用过。这样的方子可以拓宽经脉加强韧性,宫中被选中的亲卫可以通过这样的法子来提高功力。”
“那你呢?可用过?”沈霓裳问。
孔祥摇摇首:“太后曾赐了十副药材给属下,只是我爹没让我用。”
“为何不给你用?”穆清奇怪。
孔祥看了沈霓裳,有些踌躇神情。
沈霓裳先不明白,后来懂了:“可是这些药材有副作用?”
沈霓裳这样开口了,孔祥才点头:“父亲说这些药材虽是能提升功力,但日后想突破便会更难。”
还算是个忠心的。
沈霓裳微微而笑:“放心,既然能拿出来,我的方子就不会有这些副作用。”
这些药浴的方子都是李家世代相传,已经验证过无数次。
孔祥放下心来,可同时却有更多的疑惑,只是他原本就不爱说话,这种事情似乎又牵涉到沈霓裳的隐秘,以他的性格,就更难问出口了。
沈霓裳没有忽略他审视思量的目光,正巧她也有疑问,在桌边坐下:“这样的方子很难得么?”
“不错。”孔祥点头,深深看着沈霓裳,“属下父亲曾是长公主亲卫队长,一直效力宫中,故而才知晓一些。这些方子都是三百年前传下来的,后来多年战乱,留下的就更不多了。即便是这样的方子,属下的父亲当年也是因得太后看重才额外赏赐,其他更好的方子,只有那些几百年的老世家和七国宫中才有。不过到底有什么样的方子,效用如何,外人也是不知道的。”
“三百年前?”沈霓裳眉毛挑了下,抬首望定孔祥,“为何是三百年前?”
穆清也想了想,看看沈霓裳又看向孔祥:“莫非同边族有关?”
孔祥点了点头:“同岐山族有关。”
“岐山族?”沈霓裳同穆清对视一眼,见他也一副不明所以,就知他应该也没听过了,沈霓裳眸光一亮,“说来听听?”
穆清把凳子拉倒沈霓裳身边,挨着坐下,抬脸看着孔祥,一副等着听的模样。
“当年属下来云州前,太后赏下那十副药材让属下用,但属下的父亲却不肯让属下用。”说到这里,孔祥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顿了下,“那时属下年少气盛,心里有些不高兴。属下的父亲才告诉属下,说若是用了这些药材,确实能在前几年提升极快,但到了后期便会进入瓶颈,很难晋升。若是属下只满足于突破五层六层,那便可以取用。属下不明白,后来属下的父亲告诉属下,这些药方大多都是三百年前从岐山族传出。岐山族世代擅于医道,对药性十分了解。早年七国一统时,岐山族也同各大世家合作,研制出不少药方。可后来经过数十年战乱,岐山族同其他边族一般不知所踪,这些药方有些失落,有些不全。而后有些世家自己根据药性也补全了些方子,但多多少少都有副作用。一些激进的方子就用来赏赐,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方子,也不是想得就能得的。”
擅于医道的岐山族,沈霓裳默默地在心中记下,又补充一个了。
脑海中浮现容苏的模样,她在心里轻轻摇首,虽然没依据,但感觉还是对不上。
“你知晓多少个边族?”沈霓裳丢开药方这个话题,问孔祥。
孔祥看着穆清,穆清朝他点头,示意他不必顾忌。
“属下知晓的也不多,属下只知边族共十七族,属下知晓的扈嬷嬷大多都跟少爷提过。扈嬷嬷知晓的应该比属下多,沈姑娘都知道了,”孔祥道,“只这岐山族,是属下父亲提及的,除了这个也没其他的了。”
扈嬷嬷同穆清提及边族是早些年的事了,那时穆清正是十岁左右不大不小的年纪,作为穆清的贴身护卫,他自然也是听见的,故而也才有上面那些话。
除了岐山族,他所知晓的,扈嬷嬷全都提过了。
又是十七族……
孔祥同穆清的说辞一样,那为何容苏却说是十八族呢?
沈霓裳不觉得容苏会在这样简单的数字上记错。
这里头,难道有什么缘故?
她正想将自己知晓的边族说出同孔祥印证一番,小扇子进来禀报,道已经准备好了。
小扇子目光有些鬼祟地在穆清和沈霓裳身上转来转去。
沈霓裳起身:“一道去吧。”
穆清白玉般的脸庞蓦地透出粉色,站起来小小声道了声:“好。”
到了隔壁厢房,一道垂落的帐幔将屋子隔开,大大的浴桶就放在内侧,乌黑的药水蒸腾出白色的水汽,整个空间都有些朦胧起来。
沈霓裳从二丫手中接过药碗递给穆清:“先喝了,在脱衣服进去。”
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怎么的,穆清连耳朵根儿都红了,接过药碗就一口喝完,十分干脆利落,脸色也没变化。
小扇子看着缩了缩脖子,刚刚他可是蘸了一指头,苦得他脸都绿了。
他家少爷……好生厉害。
“脱吧。”沈霓裳点头,“穿条亵裤就可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