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就快到了,王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从皇宫开始,挂满长街的红灯笼还未摘落,又换上了新的,墙角的红绸缎随风飘扬了两个月,始终喧嚣。
所有人都知道,新年之后,就是风华郡主与庆王府世子的大婚,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喜庆。
毕竟皇宫大内,他们看不见其中的景象,但是两个王府就在长街左右,到时候,必将大宴宾客,他们都是看得见的。
而且,苏小小和容峥既然成为京城双艳,那么他们的喜服凤冠,又该是多么令人期待啊。
苏小小淡淡听着,没有说话。
安氏姐妹对视一眼,有些无奈,苏小小闭门不出将近十日,心中必定是有事的,但是她不说,她们也问不出来。
许久,安心瑶突然道:“小小,今日城西红娘庙有花灯会,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苏小小眼眸一动,“花灯会?”
“是啊,”安心瑶轻笑,“羽落长街,冰天雪地,天地之间,一片洁白,还有红色灯笼点缀期间,‘句芒宫树已先开,珠蕊琼花斗剪裁’,你不想去看看吗?”
珠蕊琼花吗?
也好。
“那就去看看吧,”苏小小道,“难得两位姐姐主动相邀,不去,倒是我不给面子了。”
“这倒确实,也就你有这样的荣幸,”安心婉笑道,“否则换了这府里其它主子,你且看我们管她不管?”
她说的是安心悠和安心月,说起这两个人,苏小小便无聊问了一句,“安心悠照顾苏梦蝶沉寂也罢,安心月却又为何不出门?”
“安心月病了很久了,”安心瑶道,“她毕竟年龄不大,又不像咱们这般胆子大,上回被你吓了吓,四姨娘见你又升了郡主,整日避你都来不及呢,哪还敢出门?”
“呵,”苏小小好笑,“她们以为我跟她们一样无聊,整天想着斗来斗去吗?”
安心婉莞尔,“到底是并不曾见过市面,又被安心柳带着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脑子里能有个什么?”
少时不教好,长大也不能成人,还是鲁迅老爷子说得对。
苏小小又问一句,“那府医可去瞧过没有?”
说起此事,安心瑶又是一叹,“哪能呢?现在是安心悠打理后宅的事,平常咱们自是两步相扰的,你知道她虽有个大方样,却早已被苏梦蝶影响。自安心月生病到现在,莫说府医去看,连下人都不敢吱声,我们还是师傅告诉的呢。”
师傅?苏小小又晃了下神,“说起来,我好像没见过你们的师傅,难道令师竟在府中?”
“这有什么?”安心婉好笑,“你要看,改日带你看看便是。咱们也别耽搁了,走吧。”
“嗯。”
几人旋即出门,转过竹林,走过游廊,苏小小却又顿了一下,回头看看那边安心月的院子。未知是否被这古代庶女的悲惨感到无奈,而今竟比当初心软很多。
现代人说得好,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念夏,”苏小小看看自己的侍女,“让府医去看看安心月,就别说是我的嘱咐了,免得她们又担心我下毒。”
念夏笑了下,小姐到底是面冷心热的,便道:“放心吧小姐,不会的。”
苏小小点点头,同安氏姐妹一同出门,上了马车,渐渐行向郊外。春云却在之后出门,想起之前安心婉的叮嘱,忙拉过门前的马,绕小路朝着庆王府狂奔。
安心婉早就告诉她,等会要带小姐出门去城西的红娘庙,让她把容峥也引过去。
但她才刚道庆王府门前,便看着那门前的大棚郁闷了一下,刚想转出巷子,却见那大棚打开了。
夸叶巧巧穿着黑狐裘大氅走了出来,在她身后,跟的竟然是安心悠!
春云下意识觉得不对,连忙牵马往后退,不让她们发现,夸叶巧巧目露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话,安心悠面露惆怅,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