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苏小小和容峥二人所料。
莫志飞一入宫,便安排了两个宫人在皇帝必经之路上谈论些“虚不受补”的话题,老皇帝刚好听见,而后自然大怒不已。
他昨日才感叹三皇子呼延厉更有一片孝子之心,谁想今日就想起这个言论,按理说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道理,只是昨日他一时兴奋,没有放在心上,今日闻听此言,再一回想,必对呼延厉之心深加怀疑。
老皇帝怕死得很,还没处置呼延厉,便先将相关御医下了大狱,连同一些侍药的药童都一并用了刑,竟还真地审出了那么几个。
无外乎又是两个儿子安插的人手,即没什么可说的,叫来两个人当场斥责一番,那灵芝更是直接扔在了呼延厉的头上,直将人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还让其闭门思过。
苏小小和容峥到街面上打听消息,刚进福来酒楼,就见林顾息和容安从那雅间出来,身边跟着四个侍卫。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在旁避过,而后不待老板收拾,又直接进了那雅间,将桌子底下一封书信收进怀里。老板随后进来收了东西,对两人一笑,很是意味深长。
这福来酒楼的老板,也是林顾息的朋友,对林顾息的身份虽有疑惑,私底下却还拿着打趣,因此容峥两次在这酒楼里吵闹,那老板只当不察。
所谓出门靠朋友,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容峥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正写了今日朝堂之事,林顾息今日特意入宫向皇帝老儿表示感谢,感谢他让呼延庭照顾楼兰使团的起居。
这本也没什么,之事林顾息特别疑惑地问了老皇帝一句:“请问夜郎尊贵的陛下,贵国的治安很不好吗?”
老皇帝心情正不佳,一听这句话自然更加生气,“王子殿下说得哪里话,我夜郎治安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
林顾息惶恐地点了点头,“夜郎尊贵的陛下,您不要生气。因为昨夜我和王子妃出去,您的统领曾让我们带好护卫出门,王子妃还以为出门会有危险呢。”
都城重地,谁敢对使臣出手?老皇帝当即就想反驳,但一想起莫志飞的性格,又沉吟了一下,看向莫志飞道:“莫统领,这是为何?”
莫志飞不擅说谎,看看摩纳王子那当真不知的样子,蓦地一叹,“启禀陛下,昨夜微臣离宫,在路上遇见了摩纳王子,发现有人跟踪,故而提醒。”
“什么?”林顾息大吃一惊,“跟踪?”
老皇帝也惊了一惊,摩纳王子在夜郎都城出事,说不得就要牵连夜郎,引起战端也无不可能,因此声音一沉,“何人跟踪?可有抓住?为何没上报?”
老皇帝一连三问,可见是动了怒的。
莫志飞当即单膝跪地,道:“启禀陛下,并非微臣不愿禀报,实在此事并无真凭实据,是以微臣不敢擅报。”
“且先报来!”老皇帝眉头一皱,多疑之心乍起,“莫非牵连之人不简单?”
“真是,”莫志飞说得很是斩钉截铁,“微臣已抓到那人,那人却声称是受到龙丘将军的指示,特来调查楼兰使者,且看他们是否有与奇怪之人接触,恐有作乱之心。”
林顾息惊声叫了一句,却是一句楼兰语,而后看向莫志飞,斥道:“我楼兰王为表诚心,特让摩纳格亲来贵国,贵国竟然如此羞辱于我!”
老皇帝登时也大怒,“荒唐!龙丘墨他想干什么?究竟是谁指使的他!去去把我那孽子叫来!”
楼兰使团初来夜郎,所见之人不知繁几,单着那姑苏大人就是老皇帝的旧识。龙丘墨如此大胆,老皇帝认定其背后有人作妖,十之八九就是呼延庭。
随后林顾息自然唉声叹气地走了,那呼延庭早上才被骂了一顿,没过多久又被骂了一顿,同样被斥责回府闭门思过,真是气煞也。
两个主事的皇子一天之内都回府思过了,朝纲顿时乱成一团,老皇帝又无力同日翻看奏折,因此只能暂由丞相左孤城过手,但左孤城看老皇帝今日喜怒无常,做事也是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