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头,龙丘墨举目遥望,身边的安亦修拿着远镜,龙丘墨抱手谑笑,“老家伙胆小怕事,这回竟然敢举兵围住王城,不错啊。”
安亦修放下远镜,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
龙丘墨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那老家伙要是怒得起来,也就不会这么大年纪手下还只有三万将士了。”
安亦修不以为意,将远镜一抛,“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诶呀!”龙丘墨险险接住,回头就拿远镜敲他,“臭小子,这可是我收缴来的宝贝,你就给我随便乱扔!”
“就是件死物罢了,”安亦修跳下石头,咧嘴一笑,“回头我搜罗件更好的给你,保准比你这个好。”
龙丘墨低头看了看他,也跳了下去,手上的远镜翻来覆去岌岌可危,轻笑道:“战场上最好的宝贝都已经在本将军手中了,你去哪里找更好的出来?”
安亦修不以为然,“不就一个远镜么,算什么好宝贝。”
龙丘墨但笑不语,手中远镜往前一扔,同时道:“接着。”
安亦修回头,那远镜就跟棒槌一样当头砸下,直接砸中了脑门,安亦修惊讶一声,一边想着去捂额头,一边又手忙脚乱地去抓远镜。
龙丘墨大摇大摆地经过他身边,轻笑道:“傻小子,你哪里找得到比更好的宝贝啊。”
安亦修疼得脸颊直抽,“龙丘墨!”
“没大没小,叫哥!”
苏小小都快习惯这两句话了,而今听着竟然没觉得怎么膈应耳朵,手肘碰了下容峥,“阿峥,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容峥削了个苹果给她,目光扫过那边追着龙丘墨走了的安亦修,怏怏道:“别说你,就是连爹都有这样的感觉了。”
“安心悠大约已经快气死了,”苏小小轻笑,“你发现没,她这两天可没怎么哭了。”
容峥点头,“历经战场,人的心不是被磨练的更坚强,就是被磨练的更怯懦。很明显,她是前者。”
苏小小闷声一叹,“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夜郎,这里的事情做完,我们恐怕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啊。”
夜郎的事完了之后,还有方尤与容安的事,他们为安亦修寻医寻药,至今没有消息,实在叫人担心。
容峥不曾片刻或忘容安,心情便也不可能大好,否则那日也不会冷语冰人地对安亦修说话。
“快了,”容峥道,“只要这里的事情大抵敲定,我们便先行离开,将其它的事情交给国老和爹。”
苏小小颔首,旋即又默了一下,“也不知皇伯父和皇伯母怎么样了,还有巧巧”
容峥慢慢地眨了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心。这半年多时间,他的手上已经多了许多茧子,虎口细微的伤口虽然好得很快,也不曾留下什么疤痕,可到底跟以前是不一样了。
但是容安,他不希望容安有太多变化。
沉思之间,容峥忽然又听见了击鼓声,鼓声正当,可以想见皮鼓起伏,他抬头看向那边的战鼓,“这才两个时辰,间隔是不是太快了些?”
“或许是因为两军很近,”苏小小没怎么注意,“反正龙丘墨有他自己的打法,我们何必多管,他堂堂振国将军,几乎算是夜郎的军神了,要是败在这里,可真就太难看了。”
容峥失笑,“说得也是。”
战鼓一直响了两天,没隔两个时辰,咚咚咚的震天声响就要叨扰一回众人的耳朵。
这两日,那夜狼城下的敌军一直没睡个好觉,一边忧心忡忡地担心龙丘墨何时会攻来,又会用什么计谋,另一边又担心背后都城会不会突然发动攻击。
第三日傍晚,苏小小带着黑眼眶站到龙丘墨面前,幽怨之色十分明显,“将军,小小请问,我们大约是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龙丘墨好整以暇,道:“军事机密,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