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想要独居东宫的诉求被顾玦无情地否决了:“我八岁才搬到乾西五所。”
“……”顾渊无言以对。
他做儿子的,总不能越过父亲去。
直到一家四口离开寿宁宫,顾渊还有些闷闷的。
黄昏的夕阳落下了一半,天空中彩霞满天,如织似锦。
黑猫月影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在最前面,顾渊紧随其后,沈千尘与抱着小娇娇的顾玦走在最后。
黑猫一边走,一边偶尔回头看顾渊,生怕他走丢了,一副“猫为他操碎了心”的模样。
顾渊则不时回头看被顾玦抱在怀里的小娇娇,心想:妹妹还太小,他做长兄的是该帮着娘照顾妹妹。等他八岁时,妹妹也到启蒙的年纪了,他再搬走好了。
想通之后,小家伙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转过头来时,他却发现月影不见了。
奇怪,月影呢?
顾渊四下看了看,就见黑猫撒腿追赶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长尾激动地在伸手甩动着,朝不远处那片波光粼粼的湖边跑了过去。
“月影!”
顾渊赶紧喊了一声,右前方的黑猫立即停了下来,回头朝顾渊望来,那碧绿如宝石的猫眼中,瞳仁变成一条细缝,似在问,干吗?
“月影,回来。”顾渊又喊道。
于是,黑猫就乖乖地回来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引得他莞尔一笑。
男童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凤眼弯成了一对愉快的月牙儿,笑起来的模样与沈千尘有五六分相似。
黑猫又继续往前走去,非要走在顾渊的前面。
后方的沈千尘看着这一猫一娃,也觉得有趣。
他们家月影已经七周岁了,对于猫而言,已经步入中年了。
猫是一种傲娇的动物,他们家的猫对他们一直是爱理不理的,他们就是叫它的名字,他十次有八次不会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但是猫对顾渊很好,只要顾渊叫它,有求必应。
顾渊刚出生时,黑猫就时常守在他身边,似乎怕他饿死似的,经常给他带从池塘里抓的活鱼、御膳房里偷的小鱼干、鸡肉脯等等。
顾玦曾戏谑地说过,月影是把顾渊当小弟了吧。
沈千尘觉得不无可能。
顾渊从一个小婴儿一点点地长大的过程中,猫一直陪着他,大概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守护的幼崽吧。
沈千尘忍俊不禁地笑着,想起了第一次在济世堂见到这只黑猫时它伤痕累累、可怜无助的样子,也想到把猫送给她的那个人。
那个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的年轻僧人。
这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沈千尘随口问了一句:“和尚快到了吧?”
“还有十来天吧。”顾玦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中的襁褓。
如同顾玦预料的那样,以乌诃迦楼为首的昊人在五月十四日抵达了京城。
这位年轻的昊帝要来访大齐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不少百姓都在翘首以待着,想看看这位与今上年纪相差不大的昊帝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天,各种揣测早就在京城传遍了,有人说昊帝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罗刹;有人说,昊帝如白无常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有人说,昊帝曾被前一任伪帝乌诃度罗重伤,身体荏弱,骨瘦如柴……
各种离奇的揣测阻挡不了大家对这位昊帝的好奇心。
五月十四日上午,数以千计的玄甲军将士从皇宫开始清道,一直延伸到南城门口,城门口一带更是戒备森严,守城门的士兵都让百姓改走其它几道门,因为皇帝要御驾至此,亲迎昊帝进宫。
这下,但凡没有急事的百姓就更不想走了。
无论是见今上,还是见昊帝的机会,都是千载难逢,更何况是南北两帝共聚首,错过这次,有生之年指不定还有没有下次呢。
众人全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望着南方。
官道的尽头,率先映入众人视野中的是一面面随风飘展的白色旌旗,凌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这边驰来,渐行渐近,他们的面貌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白衣僧人,骑着一匹英姿飒爽的白马,策马而来,风姿出众。
以大部分百姓所在的位置其实也看不清僧人的长相,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与周围其他人迥然不同,鹤立鸡群,让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百姓一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这就是昊帝吗?!”
“怎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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