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衣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虽然钰婕妤从来没有和自己细讲过当年在京城的日子,可尹漱衣能够看出来,至少当年的钰婕妤是非常绝望无助的,说是走投无路也是有可能的。
可这些往事从如茹的口中出来,就自然而然的换了味道。好像,如茹才是整件事情中最委屈最无奈的一个人,一旁是自己喜爱的远方姐姐,一旁是家规森严的张家。如茹被夹在中间,正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甚至,就连如茹的入宫都是对钰婕妤的愧疚和补偿。
算来算去,还是钰婕妤欺负了这个心地善良的妹妹,以怨报德。
钰婕妤也很无奈,虽然如茹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可信,奈何自己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证据,而且,在这个时候做所谓的据理力争,怎么听都有些不大气的计较之意。
钰婕妤只能咬住自己的舌尖,缄默不言。
如茹舌灿莲花不假,可自己不搭腔,她还能够有多少本事呢。
沉默是金,这话果真不假,两人都不讲话,气氛是冷下来了,如茹也没招了。
尹漱衣沉默的端上两盘刚刚做好的桂花糕,碟子轻轻磕在石桌上,钰婕妤和如茹心中仿佛也有什么被轻轻撞了一下。
很久很久,如茹叹了一口气,换了最平静的声音,连淡淡的疲惫也懒得遮掩,“钰姐姐,未曾入宫的时候,就听说了静贵妃娘娘的事情,说她虽是进贡来的女子,却格外讨皇上的欢心。甚至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封为了贵妃,在皇后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她便是这后宫最大的主子。我想成为她,成为下一个贵妃,有恩宠,有尊严,有我想要的一切。我去拜访静贵妃姐姐的事情,宫里早已传开,想来姐姐已经知道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着迷于她,她身上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话说的真心,钰婕妤也不再反驳,“听说上次,是皇上亲自抱你回去的,还有什么比这份恩宠更珍贵呢。宫里女子众多,总是要雨露均沾的,妹妹还是放宽心吧。”
“不,不是的,”如茹轻轻摇头,托着下巴,陷入回忆中,“皇上抱我回去,一路上温柔随和,可到了寝宫,他便翻了脸。他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发那样大的脾气。他说,这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打静贵妃的主意,上次有个不长眼的,已经被活活打死了,若是我这般糊涂,就算身后是张家,下场也不会好过那个叫紫兰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