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切都镇之以静。”
“不错!”萧定想了想,又道:“对面的耶律斛因为上一次的大败,被揪回去问罪了,新来的耶律珍据闻是一个厉害角色,绝不可大意。听闻此人在辽东那边杀得女真部族人头滚滚啊!”
“不过是些蛮夷而已,我们可不是女直人。那些人,连件像样的兵器也没有。”
萧定却是面露慎重之色道:“我家二弟在信中与我也提到过女直人。还提醒我一旦碰到女直人的部队,一定要小心在意,还说了什么女直人满万不可敌的话,既然能让我家二弟如此认真提醒的人,就一定很不简单。”
“不还是让辽人杀得血流成河吗?不还是在给辽人当牛做马吗?”王俊不以为然:“您家二郎这一次只怕是说得有些差了?”
其实萧定自己也犯嘀咕,只不过二弟过去平常每每一语中的,他都有些习惯性地把二弟说的话都当真了。可女直人与二弟所在的汴梁离了千里万里,二弟是怎么知道这些人很厉害的?
而且,眼下看起来,他们的确是不厉害。
宋辽现在是互相鄙视,两家还在争着谁是华夏正统的问题。
但这却正是两家谁也奈何不了谁,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两家也是互相承认的,逢年过年也好,官家太后生辰也好,两边都还是互派使者道贺的。
但对于周边其他一些国家也好,部族也罢,两国都是有志一同地斜着眼睛看他们的。
稍好一些的,能入两家法眼的,也就一个高丽了。
而高丽,如今却也是墙头草,两边倒。
既向辽国称臣,也向宋国纳贡,反正两边都不得罪。
谁强一些,他们便与谁往来密一些,头垂得更低一些而已。可即便是某一家在某个时候吃了大亏,他们也不会趁势来踩上一脚。
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是真惹不起,也不想惹。
“反正这个辽主专门将这个耶律珍调来,此人必然有过人之处。我们须得重视此人,没有摸清此人的底细之前,不要妄动。”
“是,统制,我记下了。”王俊道。“除了日常的马军巡逻斥候,其他军队,在您不在的日子里,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练兵,种田。”
王俊是个实在人,他这么说了,就会这么办,这也是萧定放心他的原因。当下点点头,不再说话。
天色愈发的阴沉下来,但终于也有风刮了起来,这让大家都感到清爽了不少。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雨马上就要来了的缘故。
不约而同的,整个队伍稍稍加快了速度。
平常时候,大家都是很爱惜马匹的,每一匹马,都来之不易啊!便算是骑乘的马,那也是他们最为宝贵的一笔财产了。除了作战或者有要事,像打马飞奔这种事情,每一个骑兵,都是不肯干的。
不说损耗马力,要是一个不小心,马儿踩到坑里折了腿,那就废了。
他们是宁愿淋一会儿雨,也不愿马儿稍有差池的。
随着啪的一声响,一滴豆大的雨砸在萧定的盔甲之上,蕴量了许多的雨,终于是来了。
而且一来,就如同被漏了底儿的水缸一般,哗哗地往外流。
“大概还有十里路,所有人照管好自己的战马,还有弓弩!”王俊扯开嗓子道。
马珍贵,弓弩也是。
在雨中,弓弩不保管好的,像牛筋这样的配件,很容易就变得酥软,不换的话,就用不得了。边境上的这些军士,对这些看得尤其重。
再往前走了大约里许,雨下得愈发的大了一些,萧定却是蓦然勒马停了下来。
远处,一股浓黑的烟雾在雨中扶摇直上天空。
接下来,许多军士也都看到了这股子浓烟。
这样的烟雾,只可能是有人刻意点燃的,不然在这样的天气里,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烽火!”王俊失声道:“就是共联村哪边!有辽人来袭。”
萧定冷冷地看着黑烟冒起的地方,“耶律珍这是想让我身上带着一砣屎去见官家吗?还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王俊瞅了一眼萧定,吼道:“二狗,去探一探。”
一名瘦小的军士一言不发,换了胯下的马匹,一拍马臀,飞一般地向前奔驰而去,此时,却是再也不惜马力了。
“所有人,下马,着甲,准备战斗!”王俊再一次吼道。
百余骑兵,纷纷下马,从骑乘的马匹之上拿出盔甲,开始穿戴。
不到十里路,对于骑兵而言,已经不算是多远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