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从朝堂出来的时候,姜秀润倒是抽空跟浅儿说起了窦思武的英武壮举。
浅儿听得直翻白眼,可是脸上却忍不住带了笑意出来,看那情形,倒不像全没有情谊的样子。
姜秀润趁此打趣浅儿,问她是不是心疼了。
浅儿摇了摇头,自我解嘲道:“那等随便要人看的,我才不要,不过他能抵住父母,倒是叫人佩服。要知道王侯子弟姻缘向来不由人,就连太子也不能随了自己心意,弄得自己的府宅里到处的花红柳绿,平白叫您受了委屈……”
说到最后,浅儿自知失言,便急急住了嘴。
姜秀润在浅儿面前不必装假,倒是收敛了笑意,接着复又笑道:“嫁入他府门的是姜秀瑶,并非姜秀润。而且我俩又无花前月下之盟,算不得什么失约。何况他是太子,将来的大气国君,怎么可能如庄户人家的夫妻那般一生一世,一对一双?”
浅儿也是个豁达能想开的,自己的小主子长得肤白貌美,又是波国的王女,出身显贵,若是能回波国,哪里会是能愁嫁的?
嫁给大齐的太子殿下听着虽好,可空有堆成山的荣华,人的肚子有限,到底每顿也不过食一碗的干饭而已,要那么多的富贵有何用?
还不如能嫁给个自己做得了主的夫君,死心塌地跟自己过日子才好……那窦思武其实也是个好样的,就是出身太不好了,竟是王侯家的子弟,没有庄户人家出来的踏实,跟出身卑微的她到底不是一路的。
摇曳的马车摇晃着主仆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一份心事……
第二日,姜秀润开始回府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汉阳河渠工事的顺利,算是让农司上下彻底折服于这位年纪不大的主司。那水工司的孟宪原本是想要看看姜秀润的笑话,没想到她还真不声不响地将这瓷器活给包揽下来了。
如今朝廷用兵,正缺钱的时候,那水工司也实在刮不到油水,便想着将自己的余下的工事也推给农司。
可惜如今姜秀润眼里不揉沙子,都懒得跟水工司到皇帝面前打官司。
她吩咐了属下,将水工司包揽工程的对账簿贴在了农司的大门口。
水工司有来送差事递文书的,总有几名壮汉守在府衙门口不让进,给水工司的官吏各自发一副算盘,谁能把水工司的一笔笔糊涂帐算明白了,才能进去递文书。
可怜那些个跑腿的小吏哪里能抹平孟宪贪墨下来的大窟窿?只在瑟瑟秋风里冻得手指头冰凉,拨拉着算盘。
这巷子里三司五衙比邻,来往的各司官员不断,水工司不要脸贪墨了金后,将烂摊子甩给农司的事情很快便成了满朝皆知的笑话。
甚至公侯们路过农司时,都要特意掀开帘子看看今日又是几个倒霉蛋在农司门前拢账。
没过几日,连皇帝都知道了,只觉得孟宪当真是糊涂,连体面也不要了,敲打了孟家的族长。孟家族长出了王宫连夜将孟宪叫过去一顿申斥,叫他莫要再厚着脸皮死赖着农司。
那个姜禾润可不是先前那位主司,那小子从太子府里出来的,满肚子的鬼门道,撕破脸儿也有太子兜着,跟他明着较劲,哪里有好果子吃?
孟宪被孟家族长骂得服服帖帖,可心里憋气浑身难受,据说府里又有几房侍妾糟了殃。
农司的府衙门前总算是清净了,但兵司的门前开始了车水马龙。
应援北胡的事情也定下了。那日朝堂的争议,很快就定下了结论,三地自古当是中原故土,若不收回,史书上的记载会被后世千秋唾弃。
像端庆帝这样好大喜功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名垂青史的机会?
只是跟前世不同,皇帝不再极力怂恿着凤离梧前往,而是属意凤舞挂帅,争取一战成名。
姜秀润听说两位皇子争得就差在朝堂上赤膊打一架了,心里也是惊诧。
但是细细一想,为何与前世不同,立刻就想明白了。
毕竟前世的大齐连番作战,前往北胡胜算未定。而且那时的凤离梧身体虚弱,就算立下军功,也未见得能接住这功勋。
倒不如压榨了病痨太子的最后一点价值。
可是今世不同,大齐虽国库紧张,却实力未损。若是二皇子凤舞立下军功,势必削弱太子手里的兵权。
姜秀润趁着凤离梧忙得不可开交时,提出能不能放了姜秀瑶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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