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的戎王也挨受不住,就此决定撤兵。
可是秦诏却开口阻拦,直说这恶寒的天气维持不了多久,他已经联络了梁国增援,送来柴草等御寒之物,而且蝎城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坚持攻到最后,便是唾手可得的胜利。
戎王觉得自己就是信了这个破了相的丑八怪的邪,此时哪里还肯上当,只破口痛骂秦诏在空口白牙地陷害戎军,就在要绑了他去祭军的时候,梁国的援军终于赶到了,也算是救下了秦诏的命。
而姜秀润立在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梁国援军赶到时,心下里已经凉透了。
梁军是有备而来,而蝎城的兵力已经被前线的戎军损耗的差不多了,如此一来,如何能抵挡?
那一刻,城池上所有的守军全都沉默了,他们谁都言语,却似乎已经预见了蝎城接下来的灭顶惨剧。
而被压在地上的差点掉了脑袋的秦诏看远处就知道是公子佩的兵马到了,连忙大声对戎王道:“戎王,梁军来援,波国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戎军再坚持片刻,等到梁军兵马赶到,两军合击,必能轻易攻下蝎城。”
戎王看到梁军的援军果然赶到了的时候,激动得一只言圆瞪,立刻抖擞精神传令下去:“儿郎不要惊慌,一举攻下蝎城,显出我戎国的血性来。
城上的金奎心内哀叹,对姜秀润道:“女王亲临前线,更射伤戎王,眼看战胜在即,可惜又有梁军前来助阵落井下石,此非战之罪。女王还请离城,保有用之身。”
白浅儿也上前规劝金秀润之外面军队赶到前赶紧离城。
姜秀润心中苦涩。她也知波军本就兵弱,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才侥幸与戎国相持到现在,无论来者为谁,波国都已无力再战,下一刻必然是城破人亡的结果。
只是蝎城若破,波国再无如此坚持,更无力抗衡,依着戎国的虎狼本性,必定屠城泄愤,满城的百姓,性命难保……
这时波国士兵也都看出外面来了新的敌军,不禁士气大跌。姜秀润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蝎城之后便是我波国和众儿郎的乡亲父老。唯有和诸君郎一起,唯死而已,天佑我波国。”
就在这时,城下战鼓雷响,大群的戎国与梁国的兵将涌了上来,很快就漫过了护城河,城上的波国将士皆是抱了必死的心态,死守蝎城,等待着最后的悲壮。
可就在这时,远处再次烟尘滚滚,不多时传来闷雷般的声响。
那些兵马似乎并不急着接近,只在远处卸了马车,拉出许多看起来像是攻城跑的器械。试射了几次石头,找准了位置,然后便射出一枚枚石弹。这石弹和普通的攻城石弹不同,只有西瓜大小,打磨得甚是光滑,上面还有一个像撞角样的长长凸起。
这石弹不上打着城头,却是纷纷落到护城河上。撞角轰碎了一块冰面,那些已经冲上护城河的戎国与波国两国的兵卒,一下子被砸死了不少。
调好了射程后,那些巨大的石弹便在石炮的轰然巨响中纷然而至。
整个冰面顿时被砸得炸裂开来,那些兵卒,便如下过的水饺一般漂浮得满河都是。
姜秀润此时立在城头,也看清了逐渐接近的那支军队的身影,赫然正是齐朝兵马的服饰。
当兵马逐渐接近,便以气吞山河之势,冲向了戎国的大营,很快三方兵马便混战到了一处。
那梁国人来此,本事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白白来捡便宜了。
本以为蝎城已经被戎国人琢磨得差不多了,撬开了蚌肉,他们吃个现成肥美的就成了。
谁知这屁股后面竟然包抄上来一股子虎狼之师,顿时也有些迎接不暇。
而白浅也是圆瞪着眼,看清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窦思武小将军,只见他手握双锤,嗷嗷怪叫地杀入阵营之中,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齐朝的大军堵着护城河去打,那些掉入水中的又上不来,一时间,戎国与梁国的兵卒向两侧散开,私逃了不少,那些个将帅一看苗头不对,也立刻收兵撤退,溃逃得不成样子。
围堵了蝎城将近一个月的大军,都终于被击打得四下散开,戎国大营被付之一炬。
当凤离梧端坐在战车上,高声唤着就叫波国兵卒开门时,满身的金甲被升起的旭日照亮,当真是俊美如斯。
姜秀润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下城池的,便是在城门大开时,情不自禁扑入到了凤离梧的怀中。
这挨得近了,才发现那金甲都是厚厚的灰尘,凤离梧的脸颊上也是胡茬连成一片,也不知是疯赶了多久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