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苏小匪听到有人在讨论,“哎呀呀,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人家姑娘家的下河采个莲,非要以为是投河,最糟糕的是不懂水性还逞能去救。”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倒是勇气可嘉。”
“什么勇气啊。”旁边有人泼冷水,“那叫纯傻。”
有个人接上,“别这么说,人家也是好心。”
不管在哪儿,凑热闹的人永远都是这么多,苏小匪艰难地挤开前面的七大姑八大叔。低头一看,一个少年公子正被他的小厮从河中救上来,旁边立着一个挎着篮子的小姑娘,看这装备确实是去采莲。
小姑娘估计头次遇到这样盲目热心肠的人,一时间有点被吓傻,小脸蛋惨白惨白,哆嗦着在那儿低喃:“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厮把少年放平,一张清秀的脸尽是惶恐,手脚慌忙无措,看样子没什么实战经验和外出生存能力。
一边哽咽着,一边按那白嫩少年的胸脯,然后便是无休止地啼号,“公子你醒一醒,醒一醒啊,公子你要是出事了竖子可怎么办好,公子啊!”
这小厮人看起来挺健壮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娘声娘气,按的那手劲像是放在棉花上,一点力道也没有,就他这种方式急救下去,他家公子就算淹不死也迟早得去见阎王。
苏小匪挽好袖子,走过去蹲下身子,正要查看一下着悲剧少年的现状,就被那急得满眼通红的小厮喝住:“你是谁?”
模样清清秀秀,说话轻声细语,分明就是一个万年小受。
苏小匪回瞪他,“不想他有事就给我闭嘴。”
万年小受果然噤声了。
苏小匪嫌弃地拍掉他放在少年身前的手,跪坐着立直身子,使劲拍打少年的肩膀。那小厮傻眼,张了嘴估计又要说些“大胆,放肆,尔等刁民”之类的话,结果被苏小匪外放的王八之气给生生地压了回去。
苏小匪手换了位置,狠狠地掐了少年的人中,听到他好像有哼哼两声,万年小受两眼发亮,冲过去对着那少年就不住地喊:“公子,公子。”
可惜他家公子又再没有了动静。
苏小匪皱起眉头,再不多想地直接俯下身去开始扯少年紧绷的领口,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一副“大白天的就见了鬼的”惊悚样子。
万年小受更是几乎要两眼一翻昏厥过去,他颤抖得指着苏小匪的贼手,惊到:“你你你你这个女流、氓!”
苏小匪一把甩开他,下手速度不减,“不给他通气,难不成要勒死。”所幸少年今天穿的是直筒宽袍,要不然苏小匪还得给他当众解腰带,到时候恐怕不少封建卫道士得气得中风喷血。
少年的衣襟被扯开,露出了些许风光,围着的十几个黄花大闺女羞得立马用手绢遮住双眼,一边囔囔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伤风败俗之类的感叹,一边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露出手指缝来。
唉,女人这种生物啊,总是口是心非的多。
苏小匪探了探少年的呼吸,还是很虚弱,人昏迷着,没多大意识。她嘴一抿,抓住白嫩少年微微走光的领口,将其一把揪起倒放在膝盖上猛拍后背,小厮惊恐地看着她,估计是在担心他家公子会不会惨死在她的霹雳掌下,小身板瑟瑟发抖。
“姑娘,你轻点,轻点。”
苏小匪嘴上应着:“知道了,啰嗦。”手里的劲却一点也没减。
那白嫩少年身子抽搐了几下,哗啦一声吐出一大口水,近边上的几个柔弱姑娘家吓得跳着后退了几步,再抬眼看去时,那白嫩少年已经是清醒过来。
苏小匪把他翻转过来,看了看脸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采莲少女终于松了一口气,万年小受撒着小短腿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呜:“公子你可终于醒了,真是吓死竖子了,公子你现在有没有怎么样啊,哪里不舒服,竖子这就带你回去。”
原来这小受型的小厮叫做“竖子”?这是什么怪名字,苏小匪揶揄一笑,真是一对奇怪的主仆。
白嫩少年呆萌地眨了两下眼,“我还活着?”
“呸呸呸。”小厮抹着泪,“公子得天神庇佑,必然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