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颗头颅冲天而起之时,场上一片死寂。
直到那无头尸首砸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响声,伴着鲜血汩汩的从那腔子里涌出来的声音,才仿佛似利箭穿空一般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那巡城军指挥使厉声嚎道:“六少——!”
也是这一个称呼让所有的巡城军都意识到,这身首分离的家伙不只是此次他们行动的参谋、督察,更是王氏家族嫡脉一支的六少年!
否则,涉及到妖灵器之秘,又怎会让他前来督军?
但只怕跋扈了这么久的王家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次搜查行动而已,竟让家族折损了一个前途大好的嫡脉子弟。
巡城军指挥使赤红着双目,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了,若是先前他们还可以谈什么划地而搜、谁先找到算谁的条件的话,现在在这血仇之下,他若是不能为王六手刃仇敌,回去以后身首分离的就会是他自己!
这一点,巡城军中上下皆是一清二楚,他们从来都是王氏家族的走狗,若是任务办砸了,充其量也不过是晾个十数年得不到家族资源支持,可也总有那翻身的一日,但一个家族嫡支和他们一起出任务时死了……恐怕家族绝不会放过,这群素来精通拿好处得回扣对其他的事情不甚上心的城里老爷们已经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巡城军指挥使赤着眼珠举起法器:“弟兄们!给老子杀!”
而同样惊呆了的戍圈军却没有想到,自己这边人这么猛,出手就将对方领头者之一斩了首,不待他们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冲杀过来,那模样,不再只是为抢什么功绩,而是纯粹的搏命!
这般情势之下,戍圈军也只得招架,那面目粗豪的的甲胄修士既然能在军中率兵,自也有他的本事,他急急吼道:“且慢!!!方才那出手的是个生面孔!!!”
然而,杀红了眼的巡城军又哪里会听他说什么,这戍圈军的首领猛然朝方才斩杀王六的人看去,可原地尽是被迫应敌的戍圈军,一时间又哪里能从人群中分辨出来,甚至,以修士的直觉,他已经可以判定:对方已经混入厮杀人群中悄然离开……
似乎,对方出现的意图就是为了那雷霆一击,一击既中就这般全然而退,犹如滴水入大海,全然不见半点痕迹。
这戍圈军的首领不由得心中骇然。
可眼下这血腥杀戮已经容不得他分神了,他知道有人从中挑拨,那巡城军指挥使又何尝不知道?但王六死在他们二军对峙的当场,死在一个穿着戍圈军服饰的人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巡城军指挥使必须要对王家有个交待,必须要向戍圈军出手;而面对宿敌的杀戮,这戍圈军的首领也必须要还以颜色……明知是错,他们也不得不一头扎进对方布设好的圈套中,这是阴谋,却胜似阳谋,踩在了双方要命的那一点上。
嗅到杜子腾身上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路游看着那杀得遍地鲜血、灵力疯狂的战场,胸腔中的心脏简直随时可以蹦出来。
结果他身边这位挑起杀戮的大人却是挑了挑眉毛自言自语道:“火还是不够旺啊。”
然后转头对路游道:“你先在此处等等我吧。”
人影一闪,已是不见行踪。
这里已经是妖圈深处,不论是巡城军还是戍圈军,在前面那些时日中的一无所获、还是上面越来越大的施压力度都让他们越来越焦躁:妖圈边缘已经反复犁了好几遍,对方绝不可能在那里,那就只能是妖圈深处了……所以,这里双方的搜寻队伍都越来越密集。
而杜子腾身上的服饰亦像变色龙一般,随时随地根据视野中的队伍而发生着变化,甚至他的出手方式亦是千变万化:或是如先前一般,雷霆万钧地出手嫁祸;或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急急传播着双方交战的讯息……
到得后来,已经不只是妖圈中负责搜查的兵士,就是那些换回城中轮休、另有任务的兵士都被投放到了这妖圈中人族修士的厮杀之中——
哪怕王、韩二家也没有预料到,两个家族克制着摩擦了这么久,最后这一声毫无花巧的轰然相撞居然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形下。
可是,做出决策的双方家主却都心中了然,克制,只是因为压下对方的利益不够大而已,而现在,一个妖灵器大师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个平衡,他们双方都明白,谁得到这个大师谁就能在瞬间大幅提升实力,届时又哪里会有对手的生存空间?
这一次在妖圈上的大决战,不过是一场注定应有、却在偶然因素的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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