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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有幸。
哪怕是近来忙到天昏地暗,萧辰也始终牢牢记得,到得今日,他们结缡百载。
百年之前,时机不合适,一切并不顺遂,后来诸事繁杂,他们一直亦未曾有机会办一个大典,虽说彼此并不在意,可他心中却不是没有遗憾……
谁知道,他备好了一切,装扮洞府,美酒佳肴,自己的道侣只顾着狼吞虎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如何叫他不气闷。
这一刻的杜子腾,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原本他心中还有点淡淡的错愕:纪念日这种事情,既不像他也不像萧辰,他们是道侣,可两个男人之间,注定与凡俗的男女夫妻不同,也许那种亲昵粘腻会少一些,惺惺相惜并肩扶持会更多一些……
可是看到萧辰眉宇间的疲倦与失落,也许一直以来萧辰的强大太让他忽略了一些东西:对于他们之间的一切,萧辰似乎更加在意。
而自己偶尔表现出来的大咧咧……似乎无意中伤害到了自己无坚不摧的道侣?
伤害……萧辰那样强大,也会因为自己而觉得受伤吗?
杜子腾眼中有些恍惚,随即回过神来,认认真真笑道:“原来已经过去百年了啊……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真快。”
这感慨仿佛由心而发,百载岁月间,驱逐妖魔,建立联盟,追寻云横峰,诸天周界的失散重逢……时光便这样匆匆而过。
萧辰脸色复又柔和下来,举起酒杯:“天长地久,皆如此时。”
杜子腾亦含笑酒杯,心中在疯狂地庆幸:好险好险!幸亏小爷段数高没有被美色所迷,及时地想到了甜言蜜语糊弄过去!
杜子腾酒杯刚放下,萧辰又举杯:“二祝你我之间永如今日,岁月静好。”
杜子腾苦逼地再次举杯。
萧辰再次举杯:“三祝……你能永远记得你我之间的一切,情深意久。”
杜子腾瀑布汗,连忙一饮而尽。
看萧辰还有未尽之意,他连忙吐着舌头干脆耍赖地摊倒在萧辰怀里:“不来了!喝这么急!我都没喝出什么味儿!”
这是彻彻底底的恃宠而骄,什么男人的面子啦,在这种时刻全都有多远扔多远,只想撒泼打滚让道侣把这茬儿赶紧揭过去得了。
萧辰把玩着手中酒杯,眉毛挑起,一脸似笑非笑。
然后杜子腾一脸委屈地搂着萧辰的腰:“好了,我认错啦!老板娘原谅我啦~”
这一刻的萧辰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道侣,大概是确实喝得急了些,这禾禾酒并非外界所售的普通货色,乃是他亲自所酿,灵力醇厚后劲十足,他家老板脸上红晕层层涌动如潮水,叫他想起某些不能言说的瞬间。
相识那么那么那么久,真正结缡都已经有百载,怀中人的性情他最知晓不过,看似嘻嘻哈哈漫不经心,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要强大,又比谁都要柔弱,可漫长又短暂的相处光阴中,这样有些示弱地倒在自己怀中的时刻……却似是从未有过。
眼睛中光芒闪动,有些狡黠又确是有些委屈的道侣,叫他觉得这样可怜又可爱,莫名觉得杯中的禾禾酒亦难解此时之渴。
然后他毫不犹豫一把揽住道侣,坚实双臂将双方牢牢困在自己怀中:“认错难道不该带点诚意?恩?老板?”
那几乎是含着耳垂用牙齿轻轻厮磨着泄出的句子叫杜子腾实在招架不住,啊啊啊啊啊啊!自家老板娘实在段数太高,又是怀柔又是色.诱,完全扛不住啊!
于是,老板就再次这么义无反顾地栽了进去。
待到酒不醉人色不迷人之时,已然过去好几个时辰,洞府中的狼籍早被收拾得干净温馨,杜子腾自温暖床榻间伸出个脑袋,伸了个懒腰,在道侣怀里摩挲几下,好像在撒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一起那么久,大概是再次看到萧辰对于彼此之间超乎自己预料的情深,原先那些怎么也不会做出来的情热之举,竟然此时亦是发乎一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萧辰揽着他的肩头,亦是全不怕齁死地在道侣耳边亲吻流连之后才懒懒道:“喏,老板你交待的事情在下可是处置妥当了。”
这话里调笑的意味太浓,一时间竟然叫杜子腾完全没有办法再直视“老板”这个称呼了。
他斜了萧辰一眼,大方地神识一动,点开萧辰手中那水镜术:
禾禾草田接天映日,犹如翠毯延伸到无际远处,白袍男子站在此处,满眼的震惊茫然之下,犹有一抹难以置信的狂热。
他身前,一袭浅碧衣裙的少女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你是谁?!”</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