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正房,朱锁头就长出了口气。
柳氏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朱锁头却是笑嘻嘻地道:“里头太气闷,你就是让儿子讲话儿子都不想讲。”
还真是,除了刚进门拜年之外,朱锁头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朱锁头也是个好脾气,旁人说啥他都笑嘻嘻的,可就是一点毛病——人有点脏,和白带弟一样的年纪,却还是鼻涕出溜的,之前白胜武也那样,天冷,又不带帕子,被许文岚揪着好一顿埋汰才终于改好了,有了鼻涕用帕子擦干净,再不是这样出溜一下吸进去。
白带弟烦他,却烦的还不是他这一点,而是这个只差着两个月的表哥总爱揪她的小辫儿,总躲着他。
可朱锁头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似的,一个劲地凑到白带弟身边,不管她推她也好,骂她也好,就是赶不走他。
一出屋,他就掂着白老爷子给他的红包,凑到白带弟身边,笑嘻嘻地道:“慧儿,这个压岁钱给你留着买糖吃。”
“我又不像你那么馋,买什么糖啊?!”白带弟翻了下白眼,搂着许文岚的胳膊往她身边挤。
虽然这些日子两个人亲近了不少,可像这样亲近却还没有过。
许文岚被搂得怔了怔,后知后觉地觉出滋味来。
过了年,白带弟也十四了,虽然在她看来还是个半大孩子,可在古代,这样的年纪却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就是前些天,朱氏还在担心不知三房会给白带弟说什么样的亲事呢!
现在一看,这个朱锁头难道竟然……
想想,许文岚都觉得好笑。
流鼻涕还都不知道擦干净的半大小子就要娶老婆了!这要在现代,可算是早恋了。
有心甩开白带弟,让这对欢喜冤家自己闹去,可是白带弟却是紧揪着她不撒手,一直到屋,也是扯着她缩到炕里去。
被白带弟这样嫌弃地避开,朱锁头也不生气,反倒就着炕沿,就坐在白带弟脚边上。
白带弟着恼,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朱锁头“唉哟”一声,可等白应魁问怎么了时,却是笑眯眯地摇头,倒让白带弟白担了心。
越看越觉得朱锁头有意思,许文岚连盯了好几眼,才凑到白带弟耳边:“这个表哥倒是好脾气,想来一定不会打老婆……”
“就他,还打老婆?”白带弟撇了撇嘴角,忽然敏感地会意过来,立刻伸手去哈许文岚的腋窝:“我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不敢了不敢了,好姐姐快饶了我吧……”哀求告饶,许文岚挣不开身,被挠得笑得喘不上气。
两人闹成一团,朱氏和白应魁习以为常,柳氏和朱锁头却是看得愣住神。
“这回来,慧儿好像和你们亲多了……”柳氏拉着朱氏小声说,看着小姐俩的眼神满是欣慰。
一旁的朱锁头更是盯着白带弟脸上的笑,看得眼都不错。
半晌,才闷声道:“慧儿还是笑起来好看,小时候,她最喜欢笑了……”
一提到白带弟小时候,朱氏也黯然了,垂下眼帘抹了抹眼角,小声道:“我只盼着慧儿以后能过好日子……”
“老姑,你放心,慧儿一定会过好日子……”朱锁头沉声说着,倒像是下保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