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等言冰云回使团再说岂不是更隐秘。想来想去,不知道这位范大人想做什么,点点头,示意那位副招抚使与自己一道退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范闲、王启年还有那位一直半低着头,冷漠无比的言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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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全没有身处敌国锦衣卫大牢的自觉。满脸温和笑容,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言冰云的面前,看着这位年轻人英俊的面容,开口说道:“我叫范闲。”
范闲清楚,在言冰云被捕之前,自己已经进了京都。对方身为监察院在北方的总头领,一定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听见范闲两个字后,言冰云的手指缓缓离开那个滑溜至极的茶杯把手,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眼中满是讥讽与不屑,这一点让范闲很意外。
“范闲?户部侍郎范建的私生子,从小生长在澹州,喜饮酒,无才,仅此而已。”言冰云又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绵软,很轻柔,与他脸上一直挂着的冷漠神情完全不符,“你来这里做什么?”
范闲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言大人,您被关了大半年,这世道早就已经变了许多。首先家父已经做了户部尚书,其次,无才的在下如今恭为使团正使,今次前来北齐,首要之事,便是接您回国。”不知道为什么,言冰云似乎对范闲这个名字极为厌恶,范闲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接我回国?”言冰云再次缓缓抬起头来,他今年不过二十多岁,但那对眉毛里却已经夹杂着些许银丝,看上去有些诡异的感觉,“你是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本人范闲,现为监察院提司。”范闲知道对方身为密谍头目,一定会非常小心,对方肯定还在猜测自己究竟是不是齐国人使的招数,于是从腰间取下那块牌子,在言冰云的眼前晃了一眼。
言冰云的眼光从木牌上扫过,眉头微皱,知道这块牌子是极难伪造的,但他依然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竟然会成为院里的提司大人。要知道提司大人乃是院长之下的超然存在,八大处名义上不归其管辖,但实际上都要受其掣肘。
而这大半年的囚禁生活,言冰云更是早已将自己的心神封闭了起来,不会相信身边任何显得有些不合情理的变化。他不敢冒任何危险,因为他吐露的任何信息,都有可能让庆国在北齐的谍报系统全部覆灭,兹事体大,不得不慎。
一直沉默在旁的王启年上前,轻声说道:“言大人,范大人就是新近上任的提司,此次北来,专为营救大人出狱。”
言冰云有些冷漠地看了王启年一眼,说道:“你是一处的王大人?”
“正是。”面对着一直安坐椅上的言冰云,不知为何,王启年感到有些紧张,一想到对方已经被关了大半年的时间,王启年不知该是敬佩对方,还是同情对方,这段日子想来不大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