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乔序替郑棠顶罪是个秘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秘密吗?”
她这一次却没有临死前那么惊恐,只是微笑着反问道:“殿下,您真的想知道?”
我笃定地点点头,见她淡然自若的模样,心里却不禁微微打鼓,莫非真相是我现在无法接受的?
她轻轻地推开我的双手,抚着我削瘦的背脊,柔声道:“其实玲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您,或许今后您要面对一场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浩劫,包括玲珑带走的那个秘密,还有您为何会突然发声等等,还有您的长兄。”
“我的长兄?”我频频往后瑟缩,心底陡然升起一阵惶恐,“玲珑,你究竟是谁?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偏偏与我打哑谜?”
她凝望着我的双眼,嫣然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玲珑只能点到为止,否则您会受到长生天的惩罚,”她语气一顿,“殿下,玲珑该走了,最后再告诉您一句话,您身上有个非常可怕的秘密,好自珍重吧。”
她揽袖起身,翩然离去。
等等!什么秘密?你说清楚再走!
我猛然从榻上坐起,可眼前哪里还有玲珑的身影?惟有轻薄如翼的天丝凤凰纹幔帐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冷汗漫了一身。
我抱膝而坐,将脸靠在膝上,凝望着落于榻前的皎洁月光,心乱如麻。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1)
玲珑,你离开好久了,今晚回来看我,究竟要告诉我什么?我总感觉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却怎么也弄不明白。
我身上那个可怕的秘密又是什么?
眼泪顺着眼角一径滑落,今晚的梦境越是平和,梦醒时分就越是藏着撕裂般的疼痛。我的烦恼已经够多了,不吝再多这么一个。
该来的总会来,况且还有玲珑在天上保佑我呢。唇角漫上一丝温然笑意,我合眼沉沉睡去。
“殿下!殿下!”
还没睡多久,我被芙蕖的声音遽然惊醒。她见我身着单衣坐在榻上,冷不防唬了一跳,赶紧随手抓起一件披风斗篷为我披上,惶急道:“您怎么坐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我拢过披风自己系好,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无妨,见她眼中仍然藏着一丝惶恐,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拉过她的手写道:“你这么急着跑进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芙蕖点点头,声音不住颤抖:“回殿下的话,确实出大事了,尤婕妤的父兄在押往燕京的路上越狱,陛下龙颜震怒,下令只要抓住他们就斩立决!”
什么?!我浑身一凛然,迎上芙蕖“欲说还休”的眼神,写道:“那……负责这件事情的刑部尚书呢?”
三哥……我的三哥……你可还好?
芙蕖垂眸一瞬,以冗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惶惑:“回殿下……陛下只把余大人禁足家中,暂时没有其他举动,您安心。”
我稍微松了口气,又写道:“那尤婕妤呢?”
芙蕖抬头看我,转而“扑通”一声跪下,哽咽着道:“殿下赎罪!奴婢们无能,劝不住婕妤小主。她仍然执意跪在章明殿前,要求殿下为她做主!奴婢没法子,这才跑进来求殿下!”
什么?!她可怀着身孕啊!
【1】节选自白居易《长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