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可还在?”夜游沉默了会,问。
“在我肉身的储物袋内。”
——“你们那里……是叫做赤霄界吧?”
“是的。”
——“我记住了。”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一定得活下来。”
简小楼张了张嘴,到口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轰然一阵巨响!
一串串骷髅头凛着吞天食地的气势,自层层黑雾中飞压下来。它们在半途分为两半,一半直冲红莲攻击,被红莲喷发出火种焚化成渣滓,仍然无穷无尽的前赴后继。
另一半则凝成一个巨大的人面骷髅,骷髅双瞳冒着幽幽蓝光,张着血盆大口,风卷残云一般,将简小楼一口吞掉!
原本平静的水面浪翻云滚,神魂天境隐隐有崩塌的趋势。
“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有一股邪气?”
神魂遭受冲击的痛苦堪比车裂,不过碎魂之苦简小楼都熬下来了,耐受能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只管阖着双目,手捏莲花,默念地藏心经。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
展眼间,为期八十一日的晋级大会接近尾声。
最后一天正是无名氏同越泽斗器的日子。
火炼宗内外广场人山人海,高台上除了火炼五老之外,自然还有战天鸣、霍迎、岳念兮等人。厉剑昭也在,原本准备凑过去岳念兮身边,却被玄微掌门执意绑在眼前。
厉剑昭满腹怨言,觉得这老头实在多事,众金丹修士眼皮子底下,谁敢对他下手?
战天鸣淡淡扫了他一眼,但笑不语,又将目光移在越泽身上。
越泽今日穿了一身浅蓝道袍,气定神闲的坐在玄真长老身后,端着茶盅在手心中摩挲。在他身侧的玉几上,摆放着一个约有五寸宽、四尺长的金竹木剑匣。
匣口贴着一张隐蔽符,窥探不出内里宝剑的模样。
“越师兄,器之一道,唯剑直来直往只求锋利,毫无技巧可言。”江安担忧着道,“你以剑来同无名氏比斗,有些不太明智啊。”
宋青蔓心头的担忧不比江安少,暗暗揪着手道:“越师弟,你有把握么?”
越泽支手托腮,莞尔一笑:“斗器岂有稳赢的道理,我只求尽心而已。”
一众迷恋越泽的女弟子,包括宋青蔓在内,都被他这一笑扰的微微失神。
相比较越泽的淡然,前排玄真长老的脸色可算是黑如锅底,真是他教出来的徒儿,竟敢阳奉阴违,不服从他的命令!
而火炼宗其他几老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凭心而论,他们谁都不喜欢一贯强势、处处压他们一头的玄真。真有些希望越泽输给无名氏,然后狠狠打他的脸。可越泽一旦输了,打的不只是玄真的脸,也是整个火炼宗的脸,无论玄真曾对魏赢做过什么,百年下来,他们火炼五老早已是一荣俱荣……
“玄真老狗,今日汝命休矣!”
远处传来魏赢枯哑而又震耳欲聋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这拄拐的老头子精神矍铄,依然是骑鹰前来。
而比他高出一头的无名氏,黑衣黑袍,耸肩塌腰的站在他背后。
即将抵达广场时,无名氏掠空而起,展袖浮在半空:“越道友,你可准备好了?”
越泽呷了口茶,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盅,双手捧起剑匣,同样掠身离开高台,浮在无名氏对面。无名氏相貌极为平庸,更显得越泽丰神俊朗。
“你铸了一柄剑?”无名氏微微一怔。
“是的,在下铸了一柄剑。”越泽托起手中剑匣,“便以此剑,同道友切磋一二。”
*
与此同时,战天翔正四处找地方藏人。
“二公子,火炼宗斗器已经开始,您是不是应该启程前往囚龙山了……”白头翁已经在旁边催促了几十遍,奈何战天翔理也不理。
稍后火炼宗会变成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简小楼的肉身给藏起来。
浮光城内是不行了,他抱着人一路跑出城,前往距离浮光城几百里外的碎石山。
此山既无高阶妖兽,也没修士往来,藏人再好不过。寻了许久,战天翔在半山腰寻出个极为隐蔽的山洞,藏好肉身之后,又央着白头翁在外面设下一道禁制,才算是松了口气。
“小楼,等我做完事情立刻回来接你。希望你可以撑过去,若是撑不过去……不管你撑不撑的过去,我都会杀了越泽替你报仇!”
“可以走了么?”白头翁无奈的很。
“恩。”
战天翔沉着脸,任由白头翁带着他化为一道红光,穿过浮光城的禁制漏洞,抵达囚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