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倾天却没兴趣听他说完,便快步追上了苏语曼。
彼时苏语曼正好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沐倾天挡在了她和车门之前:“司立轩开的什么车?”
苏语曼愣了一愣:“他车子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不过最近好像一直都开一辆黑色路虎。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沐倾天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没什么,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苏语曼整宿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照片的事儿。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忘了照片早就已经被自己拿出来了吗?不可能啊,苏语曼每天打开钱包习惯性要往放照片的地方瞄一眼然后才安心的。
丢失一张照片倒没什么,可苏语曼总隐隐觉得不安,那张照片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一张合照。
一张她和司立轩的合照,什么时候拍的记不清楚了,时间太久远。
照片是有一次她和司立轩一起去游乐场的时候,她头上戴着一只米老鼠的耳朵,笑得如同背后金灿灿的阳光散发出万道光芒,身旁的司立轩一脸极其淡漠的表情,手里举着一只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嘴角微微上扬。
苏语曼倒现在都还记得拍照的时候自己内心的活动,拿到照片之后对司立轩脸上表情尤为不满,什么嘛,装什么高冷,明明就很喜欢来这种地方玩儿。
后来他们也拍过许多别的合照,自拍的,别人帮拍的,可都没有这张让苏语曼记忆深刻。出国之后她把所有和司立轩有关的东西扔的扔烧的烧,留下几样舍不得丢掉的,就包括这张合照。
现在合照也丢了,心情就像弄丢了小时候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一样。
唉,苏语曼辗转反侧,叹了口气,早知道就把它放在苏家跟其他东西锁在柜子里了。
等第二天到了公司,迟邵阳见到顶着两只熊猫眼出现在办公室的苏语曼时,毫不留情地奉上了自己的嘲笑。
“哈哈哈语曼你这是昨天晚上和人家去比赛打拳击,被揍了吧?”迟邵阳指着她的眼睛前俯后仰地大笑道。
有那么夸张吗,苏语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顾影自怜,暗暗地想到,都是那张照片害的,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自己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又梦到了该死的某人不说,早上还起晚了,妆都没来得及化直接戴了副墨镜就出门了。
这会儿仔细地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确实有点严重。
于是拿出粉底和遮瑕,飞快地擦上底妆补救一下。
“别抹了,就你这脸色涂再多胭脂都好看不到哪儿去,快跟哥说说,这回又为了什么事,把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小语曼害成这样?”迟邵阳乐得不行,一边调侃她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到桌子上。
“迟邵阳同志。”苏语曼百忙之中腾出一点时间赏了他一脚,“你知不知道因为受伤回去休养你已经错过很多工时了,现在还不快点讨好一下本老板我让我少扣你点工资,还敢在这儿说风凉话?”
“我这是工伤!”迟邵阳举起还裹着石膏的左臂嚷嚷道,随即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最近你那个混蛋表哥,有没有又找你麻烦。”
“没有。”苏语曼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发现你跟踪他,知道我可能是察觉出什么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只老狐狸,衣冠禽兽啊,平时看样子斯斯文文的,真没想到。”迟邵阳啧了一声,“等我手彻底好利索了,继续帮你盯着。”
“你可拉倒吧。”苏语曼说,“你就老老实实在办公室里待着负责给跑跑腿办点事,当当专车司机就好了,他都认识你了你还去。这事儿我会再安排的。”
“别啊,上次是我不小心,下回我肯定不会让他发现。”迟邵阳从桌子上跳下来,要不是苏语曼拦着,他还会连做两个后空翻来证明自己是真的没事。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苏语曼神情难得格外认真,“特别是你们,师兄,我是不是从来没对你们说过,我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伤,还躺在隔离病房里,我当时真的害怕死了。”
“语曼……”迟邵阳胸口酸酸的,第一次迫切地想为他师妹做点什么。
家人大抵便是如此,愈战愈勇,只为了守护那个人。
“这事儿没的商量,医生都说了你的手臂可能会留下病根,已经够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了。”
哐哐——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动作小心翼翼的,屋里的人同时闭上嘴不再谈论颜沉厚的事儿。
苏语曼难得煽情一回还让人给搅黄了,语气相当不悦地问:“谁?”
“我啊,苏总。”门口响起肖毅特有的软软娘娘娘的嗓音,抑扬顿挫的语调能拐出一个山路十八弯来,“我们能进去吗?”
我们——不用说,他后面肯定还跟着白修煜那位阎王。
可再怎么无法无天的阎王爷也有玉皇大帝管着,白修煜到了苏语曼面前算是彻底没了脾气,以前在老东家的时候,公司里就连董事长都得看他脸色说话,毕竟他可是一颗巨值钱的摇钱树,这位爷要是不开心撂挑子,对谁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