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金子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间,哽咽得身体都在颤抖。
云开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
这个时候,其实什么都不需要说,她哭,她只需要给个肩膀就行了。
眼睛酸涩得不行,可云开却极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们两个不能都哭,不然一会儿肯定哭得都收不住了。
良久,金子的哽咽声才停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直起身,眼中已经无泪了,但双眼还是红通通的。
她双手放在云开的肩头,她的个头比云开高出不少,今天又穿了双高跟鞋,所以这会儿看着云开得低下头,看着跟前的小女人她是真的又爱又恨,抬起手使劲地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又抱住她拍了拍,“傻瓜!”
好不容易将眼泪都逼了回去,因为这两个字,云开瞬间崩盘,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给我哭,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金子的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所以安慰人也是这般的火爆,她使劲地在云开的额头上戳了戳,然后给她擦眼泪,“再敢掉一滴眼泪,信不信我抽你!”
云开委屈地扁着嘴,控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哟,你还有理了是不是?”金子咬牙切齿地捏她的脸,然后将她的脑袋按在身上,“没出息,哭吧哭吧,哭完后请我吃大餐,我中午饭还没吃。”
云开闷闷地趴在她的怀里,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想吃什么随便点,姐现在可是豪门太太了,有的是钱。”
“你滚蛋!”金子扶起她,“你是谁姐呢?嫁了有钱男人就了不起啊?姐也有的是钱!”
云开咧嘴笑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姐,那你请我吃大餐吧?”
“臭不要脸!”金子瞪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包,一只手搂住她,走到结账台结了账。
其实云开点的只是杯牛奶,可是才喝了两口,觉得可惜,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将牛奶给喝了。
金子抱胸站在旁边看她喝牛奶,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以后别说你是我妹,也别跟我说你嫁了个有钱人,你丢不丢人?半杯牛奶还非要回来喝掉。”
云开却不以为然,才喝了两口,服务生一收肯定是倒掉,多浪费,她在乎的倒不是这杯牛奶的钱,可是浪费会让她觉得可耻。
喝完牛奶后两人离开咖啡店,金子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载着云开去了市区的一家中餐店。
已经过了吃饭点,可是店里仍有很多客人。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云开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而且她中午也吃过了,所以就点了一碗稀粥,金子似乎早饭也没吃,一个人点了七八道菜,还有一道汤,一碗米饭。
吃饭的时候,金子几次欲言又止,云开看出来了,微笑着放下勺子,“金子,想说什么你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金子见她已经发现,索性也就放下筷子,看了眼她的短发,“你前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还以为萧寒那混蛋把你给……”
“出了点意外,磕到了脑袋,昏迷了几个月。”云开说着低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就这个地方,估计以后头发都难长出来了。”
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金子犹豫了一下,看着云开的脸,小心地问:“怎么会……磕得那么严重?”
见云开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立马又说:“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不想说,只是一想起那事就又气又恨。”云开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勺子吃了两口粥,语调淡淡的,没有直接回答金子的问题,相反却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易尘吗?”
“不就是你暗恋的那个人吗?怎么了?你见到他了?不会是……”金子皱眉,盯着云开,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想了起来,觉得可真狗血。
云开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哪儿去了,易尘就是萧寒,我是这次醒来能看到之后才知道的。”
提起这事,她就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
气得她牙直痒痒,咬死他都不解气。
“那个混蛋,他居然欺负我看不到,那么久了他都没跟我说他是易尘,你说他混蛋不混蛋?”
金子惊讶得许久才回过神,仍旧有些不确定,“你的意思是,萧寒就是那个易尘?”
云开“嗯”了一声,闷闷地吃着碗里的粥,“太混蛋了,我本来打算收拾他呢,可他突然就发烧了,昏迷了两天今天早上才醒过来,我本来早两天都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我刚醒来,那时候走路还不利索,所以也就没给你打电话。”
“走路不利索?”金子一听立马弯腰去看她的腿,刚才只顾高兴,一直也没留意,“你的腿也受伤了?”
看她担心紧张的样子,云开心里一阵自责,“没有没有,是昏迷了那么长时间没走路,一醒来走路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金子松了口气,真是吓死她了。
“受伤是因为跟萧寒去海边度假的时候跟他闹了点不愉快,然后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正好磕了头,没想到那么严重,居然昏迷了三个多月,不过这也不能算是坏事,估计是摔了那一下,触动了某根神经,醒来后眼睛就能看到了。”云开轻描淡写地讲了下受伤的事,然后就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如果让金子知道是因为苏言溪,萧寒给了她一耳光然后导致的后面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太了解这个好友了,虽然她只比她大了两岁,可是每每却将她当做孩子,护犊子的很。
更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已经好了,不想再提了。
“醒来几天了?”
“今天是第五天。”
金子一听火爆的脾气就又上来了,“五天了你才给我发一条短息,云开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掐死!”
云开吐吐舌头,一脸的懊恼,“人家不是怕你担心吗?这几天一直都有好好吃饭,可还是一点也不见胖。”说着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干巴巴的连点肉都没有。
想要继续骂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金子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里,“吃!”一连又夹了几筷子,抬眸看她愣在那儿,顿时又想发火,却最后还是压了下去,看着她,也不说话。
云开看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勺子舀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味道很好。
孰料,肉还没咽下去,身后却陡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冷冷的,还带着些愠怒。
“医生的话你忘了是不是?”
云开正要咽下牛肉,险些呛着,慌忙抽了张纸巾吐出来,包着扔在了一旁的垃圾篓里。
萧寒已经拉开椅子挨着她坐下,盯着她跟前粥碗里的牛肉,语气越发的冰冷,连带着一张脸都阴沉沉的,“是不是我今天不过来,你打算把碗里的肉都吃掉?”
“……”云开抿着嘴不说话,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她自知理亏,所以也不反驳。
倒是对面的金子,皱起了黛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插言说:“小开现在不能吃肉?我不知道,都是我的错。”
萧寒似乎这才看到她一般,侧脸凝睇着她,语气倒是丝毫也不客气,“的确是你的错,她刚醒来还不能吃油腻难消化的食物。”
金子的嘴角抽了抽,可真是一点都不绅士的男人。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端过云开的碗,将里面的肉一块一块夹出来,放进自己的米饭里,然后将碗又放回去,“吃吧,没肉了,不能吃肉你怎么不说?”
云开抿了下嘴没说话,拿起勺子刚舀了一勺粥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眼前一黑,勺子被人夺了去,扔在了桌上。
抬头就见萧寒瞪着眼,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忍着没发火,但语气确实不怎么好,“你干什么?这里面没有肉了。”
萧寒没理她,伸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一碗粥,并且将她跟前的那碗粥给收走了。
云开想着他是觉得那粥里面虽然没肉了,但是肯定还有些油在里面,知道他是关心她,她也就没再说什么,服务生端来粥,她就吃了起来。
金子这才重新打量萧寒,以前的时候还真没有认真地看过这男人,虽然她知道这男人长得是真不赖。
可是现在,这男人的身份不一样了,他不仅仅只是小开的男人,他居然就是在云家住了四年的那个易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再看两人,明明就是你侬我侬的,不错,不错,之前还替这丫头担心呢,看来都是她瞎操心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开了口,“萧先生,既然你跟我们小开已经结婚了,你就要一心一意地好好对她。”
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是娘家人。
萧寒意外地没有反驳,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云开,抬起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嘴角带着笑意,“那是当然,我的丫头我对她不好对谁好?”
金子怔了下,怎么听这口气跟长辈似的?
扭头去看云开,这女人居然脸红了,有猫腻!
云开偏了下头,嗔了萧寒一眼,“把你的手拿开,别弄得我跟你是乱伦似的。”
萧寒却不以为意,哼了一声,索性直接搂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蹭了蹭,“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乖女儿。”
“你给我滚!”云开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只听“嗷”的一声,萧寒捂着胸口,抱怨,“老婆,你能不能温柔点,疼死我了。”
云开却愤愤地瞪着他,“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跟金子走。”
知道她生气了,萧寒心有不甘地点头,“我走,走还不成?晚上早点回家,还有,你别忘了医生的话,你要是回家晚了万一我一生气头晕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扭头看着金子,疏离的口吻,“云云现在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吃刺激性的食物,还请金小姐多注意,下午六点之前,麻烦金小姐将云云送回萧家,这期间她的安全,也拜托金小姐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揉了揉胸口,这女人下手可真重,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萧寒都离开好一会儿了,金子这才回过神,挪到云开那边挨着她坐下,一副八卦的模样,“老实交代,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乱伦,乖女儿的?我怎么没听懂?”
云开翻了个白眼,朝门口看了一眼,“这男人倚老卖老,我说他比我大那么多都能当我叔了,他居然说他是我干爹,我是他干女儿,你说他恶心不恶心?这男人一点都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简直就是个臭不要脸,臭流氓。”
听着云开对萧寒的评价,金子哈哈大笑,这还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前看萧寒,那人的脸上永远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可是今天她的三观都要被刷新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乎你的。”
“也许吧,不过我还没打算原谅他,他六年前突然消失,后来又突然跟我领证结婚,我不觉得他是在用六年的时间等我长大,这男人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云开轻描淡写的话语令金子微微一震,想起当初萧寒为了让小开跟他结婚,去找过她,说是如果她能帮忙劝小开,他就帮忙救她哥哥,而且他还说即便是她不帮忙,他也一样要娶了小开,所以最后,她打了那个电话。
这件事是她心里的秘密,她不敢告诉小开,她怕如果小开知道了会跟她连朋友也做不了,可是她却又十分的清楚现在的处境,以前小开眼睛看不到她还能心存侥幸,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小开……”她犹豫着叫出声。
云开抬眸看她,却发现她的一张脸白得吓人,“金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开我……对不起。”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道歉,云开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
金子使劲地抿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她紧张又害怕。
云开以为她不舒服,伸出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谁料却放佛吓坏了她,一声尖叫惹来了就餐客人的的纷纷注目。
“云小姐,好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云开愣了下,这个声音她认得,是苏言溪。
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这个女人了,这云城可真小,吃个饭都能遇到“熟人”。
一抬头,却对上了一群人,云开微愣了一下,她以为只有苏言溪一个人。
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苏言溪,她旁边还有几个人,那三个女人她不认识,但是江喆苏励成和陆承铭她倒是见过。
这女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更美一些,波浪卷的长发在后面梳成了一个马尾辫,青春靓丽却又不是韵味,身着粉色的中长款的大衣,搭配粗棒毛线的套头围巾,手里拿着黑色的手包,真是甜美中带着优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已经过了三十的女人。
苏言溪再度开口,伸出手,“好久不见,云小姐,你看起来跟以前变化了不少,不过依然很……漂亮。”
云开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是个记仇的女人,她可没忘记昏迷前这个女人勾引她男人以及她又是如何昏迷这么久的。
但是今天金子在,她不想让金子担心,所以虽然这会儿她很讨厌苏言溪,却还是大方得体地站起身伸手回握了苏言溪,似笑非笑地开口,“这全托苏小姐的福,我是真要跟你说声谢谢呢。”
苏言溪的脸色顿时一僵,别人不知道云开这几个月出了什么事,但是她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匆忙抽了手,说了句,“有机会请云小姐喝咖啡,今天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再见。”
云开看她狼狈离开的样子,突然心情极好,一瞥眼却看到苏励成那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她蹙了下眉头,脑子一热,话也不经过大脑直接就脱口而出,“苏少似乎对我意见颇深啊。”
陆承铭看了眼苏励成,这家伙心里太藏不住事儿了,不过他却对云开倒有些刮目相看了,这女人并不像他所认知的那么简单无害。
苏励成被人当面拆穿了心思,一张脸涨得通红,最后却只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江喆倒是没什么心眼,冲云开眨了下眼睛,“嫂子,改天见。”
云开回他一个笑脸,“改天见。”
陆承铭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也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周围又恢复了安静,云开坐下来,长呼了一口气,好心情都被这帮人给搅合了。
扭头去看金子,她的脸色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却一直垂着头摆弄手指头。
“金子。”云开握住她的手,“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别这样吞吞吐吐的。”
金子沉默了一会儿,总算是鼓足勇气要开口,却有人似乎比她更加的迫不及待。
一个急促的男声突然响起,“云开!”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