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给了一个妇科专家。
“这个病首先是发育期就该发现,只有贫困农村或者不发达地区才会在婚后不育时发现;其次,积极治疗还是能减轻一些女性比如痛经之类的病痛;第三,如果患病女性已进入育龄期,治疗收效甚微。当今医学还未见治疗成功的报道,绝大多数医院把此病列为不治之症,常常是出具一个证明,建议其抱养一个小孩”。
放下电话,萧寒突然想哭。
后来他打电话给郝运来,就约在大学里一个熟悉的饭店,后又去歌厅吼了半夜,但他一个字也没提柳飞云。
郝运来也没问,他正在办辞职,准备自己弄个公司,踌躇满志。
俩人饭店白酒、歌厅啤酒,最后都醉如烂泥,好在歌厅老板跟郝运来熟悉,他俩就在歌厅的沙发上睡了后半夜。
萧寒进了歌厅就对点歌的妹妹说:《把根留住》——我就唱这首,《把根留住》。
“多少脸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却在命运中交错。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期待着旧梦重圆……”唱着唱着他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哽咽的唱不下去。
自此俩人形同陌路,柳飞云也不解释,萧寒也不再问。不吵不闹,柳飞云更是常住学校,例行的周末回家也每每搪塞,她妈妈于是追到学校,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
有一天中午萧寒正准备去食堂,处长接了个内线电话后喊住他:“萧寒,柳院长让你在楼下等他。”
萧寒无奈放下饭盒下楼,柳院长很快下来拍着他肩膀:走,咱回家吃,你妈包饺子呢。
柳家就在单位附近,原本柳飞云的妈妈就让萧寒每天到家里吃饭,“反正我得给你爸做,不差你一个人的”,但萧寒婉拒了。
路过一个酱肉铺,萧寒坚持买了些熟肉还有凉菜,柳院长也没有推辞,就笑眯眯在旁边看着。
萧寒知道这不是去赴鸿门宴,也知道老两口要跟他摊牌,只是不知道形式与内容。
吃饭间就是闲聊,单位的、社会热点,饭后泡上茶,柳院长终于提到正题:“萧寒,飞云把事情给我们说了,总拖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岳母在旁边抹着眼泪帮腔:“孩子,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有啥就直说吧,你们这么冷着,我们都难受。”
萧寒沉默良久,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几次想张口说点啥,又无奈打住,唯有一声叹息。
柳院长也叹口气,但很快就像拍板决定一样:“孩子,这几年我对你逐渐了解,你聪明、好强、努力,很对我的胃口。我准备不避嫌很快提拔你到领导岗位,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还有,飞云最小,我们的心肝宝贝,你妈准备拿她自己的私房钱给你们买辆车,以后出去玩啥的就方便喽。”
萧寒抬起头很想问一句“这是收买还是贿赂,或者就是交换?”但他忍住没说,只是苦笑了下。
柳飞云的妈妈搓着手:“我准备动用关系,给你们抱养个孩子,趁我年轻给你们带着,其实感情都是慢慢相处来的,养着养着就亲了。”
萧寒猛然站起来:“爸、妈,这些事情再说吧,我想想。下午还有个图要绘制,我先去单位了。”
进了单位他就给柳飞云打了个传呼:有些事情必须面对,我们谈谈吧。
快下班的时候柳飞云给他回了传呼:我晚上回家。
这个晚上他俩通宵未眠,萧寒讲了很多很多,最后讲到他爷爷给他起的名字是“萧根”。
柳飞云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了,离婚吧!”说完后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缕阳光缓缓照进来,萧寒觉着很刺眼,柳飞云肩膀轻微抽动,背影孤独。
俩人随即就出去办了离婚,柳飞云没有想到下午萧寒就跟单位递交了辞职报告,随后不告而别。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