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也伸手拿起一包吃的,转身出去了,萧寒苦笑着,对这爷仨的品行厌恶到了极点。胡二成又打量了一番萧寒,而后对儿子说:“老二,你去给你哥打个电话,昨天人才埋了,你哥交代要谨慎又谨慎,看看你哥啥意见!”
老二答应着进屋去了,很快“喂喂”的声音传出,一分钟不到这个家伙走出来:“爹,我哥让带到乡里派出所问问情况。”
胡二成点头,把烟袋里的烟灰在台阶的石头上磕掉:“还是你哥想的周全,你跟三儿把这人带到乡里去!”
萧寒默不作声,上前把自己的包拿起来,再将东西一件件装进去,这时候三儿跑进来:“花说就是问路的,问去乡里咋走?”
萧寒心里对小姑娘感激涕零,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胡二成安排他的俩儿子换衣服换鞋,几分钟后萧寒在前胡二成的儿子在后,三个人走出村子向乡镇方向走去。
夏天的山里绿意盎然野花漫坡,就算这穷山恶水,也到处是蓬勃生机,萧寒其实是放松的,因为他达到了自己暗访的目的,只是在划算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乐观地估计,到了乡里肯定就平安无事了,毕竟那儿的人懂法治法,不敢太明目张胆违法乱纪。
一路上这俩家伙倒是没有对萧寒再磕打,相安无事在午后走到了乡里,而后直接就去了派出所。
这是萧寒见过最小的派出所了,前院是三间低矮的石头房,旁边可以绕到后院,是两孔小破窑洞。进了前院正中间一间房子,一个小个子警察站起来,胡二成的二儿子点头哈腰:“刘所长,人我带过来了,我哥给你说了吧?”
刘所长警觉地看了眼萧寒,而后一脸厌恶摆手:“你俩回去吧,这没你们事了!”
待胡二成的俩儿子出去,刘所长坐回桌子后面,指了指桌前的小方凳:“坐。”
萧寒一路走来有些累,便伸手拉过凳子坐下,心里反复掂量自己的身份该不该表露。
“姓名?”这位姓刘的所长拿过一个本子,开口问询。
“萧寒,风萧萧的萧,寒冷的寒。”
“职业?”
萧寒想既然报了名,职业是隐瞒不了的,便下定决心据实回答:“北龙晚报专题部主任。”
刘所长“呀”了一声,手里的笔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笔,抬头一脸笑容:“失敬,失敬,萧主任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萧寒掏出烟递过去一根,刘所长赶紧双手接过,又手忙脚乱摸衣服兜找打火机,萧寒打着伸过去,刘所长迅速将烟含在嘴里,一只手护着打火机火苗低头点着烟。
萧寒抽了一口烟:“刘所长,我来的目的您应该知道,咱就不要挑明了吧?就算您不明白,我也没有义务跟您解释,您说呢?我去县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
刘所长赶紧又站起来:“萧主任,我明白我明白。不不,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您稍候,我打个电话,马上,马上。”
看着刘所长拿着电话走出去,萧寒猜想他这是给栾书记汇报去了,他正好也想看看这个栾书记怎样的反应,于是就安然坐在凳子上抽烟。突然想起防患于未然,他从内衣口袋掏出手机给山狼拨过去,很快接通,萧寒压低声音:“我在派出所,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这时候他听到脚步声,赶紧压了电话关了机又塞回内衣口袋。
进来的不是刘所长,而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衣服能判断是俩协警,萧寒马上想起山狼被打,不由就站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这俩小伙子应该是接到“命令”,没有动粗,只是声严厉色:“你涉嫌拐卖儿童,你被拘留了!”
萧寒马上就变了脸:“胡说八道!我是北龙晚报的记者,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俩小伙不再解释,上前一人一边架住萧寒俩胳膊,转身向外走。萧寒知道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顺从,心里有些恐慌油然而生:他们不会把自己弄死在这地方吧?
绕过房子走到后面的窑洞前,一位小伙子掏钥匙开开一间,另一位顺势把萧寒推了进去,而后门被拉住,啪嗒又落锁。
萧寒傻了般愣在当地,听门外俩人对话:“你看好了啊,这是栾书记的安排,人跑了拿你是问!”
这半孔窑洞空间很小,除了门在高处还有个小窗户,顺着窗户能看到一个角的远山。萧寒回过神想找个地方坐,发现只有土炕可以,便一步迈过去,土炕上有个破被窝卷,两只蛐蛐在角落警惕地探着脑袋。
苦笑着,萧寒吹了吹炕沿的土,灰尘飞扬,从小窗进来的一缕西下阳光马上混沌,像一根柱子浑圆。不再计较,萧寒坐下点根烟,又不能打电话,听声音那个协警就在门口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