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撩撩,萦绕得满是溢香,紧闭的殿门宛若一道屏障,隔绝了外面的狂天暴雨,室内暖煦,让心有不定的苏珝错渐渐安定了下来。
白玉容归给她泡了一壶驱寒热茶,放在她手边,转身后走到她身后为她擦发,湿漉漉的头发凝成一团发结,千丝穿插,万般纠缠。
他微微一笑,伸出玉指为她细细梳理。
不想前一刻还在发呆的人这一刻,就砸入了他的怀中,伸手环腰将他紧紧抱住,“容归。”
“我在。”白玉容归放开纠缠着她发丝的手,放在了她后背,轻轻拍抚。
“你知道吗?差点,差点我就抵御不住了。”苏珝错闭着眼,紧紧的靠着他。
白玉容归闻言,柔声发问:“为何?”
? “我以为我可以对他漠不关心,便是放下;我以为我故意刁难,便是报复;我以为我可以静若死水的面对他,可是,”苏珝错说着,一滴泪自泪自她紧闭的眼缝中无声滑下,“可是当得知他病重的时候,我竟然还会担心他,会想去看看他。”
白玉容归感同身受着她的轻颤,一双浮光艳世的眼睛微微一淡,仿佛是蒙了灰般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容归。”苏珝错再次抱紧了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他要封后了,可是皇后不是我,你失望吗?”
“美人儿。”白玉容归抬起一只手,用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目光似怜惜似凝叮,“任何人,都不能抢走本应属于你的一切,不是吗?”
苏珝错目光迷蒙,仿佛还陷在某一片迷雾。
白玉容归耐心的唤起她的神智,“美人儿,你说的,诏月的皇后若不是你,那便不能有皇后。如今她又要夺走你的东西了,难道你就甘心被她拿走?”
原本还有些呆滞的人一下子就醍醐灌顶的醒来,那双起初还迷蒙的眼慢慢的恢复了清明,一点点变得冷然。
“诏月,不该有皇后,可是如今我该怎么做?”
明日圣旨一出,举国皆知,加上还有苏闻在中煽动,羽党的鼎力支持,苏蔓吟必将成为诏月之后。即使她耍横玩权,怕已是来不及。
挡得住圣意,却挡不住人心。
“不急,我自有安排。”白玉容归温声安抚她。
“容归,”苏珝错听闻他的话,轻轻的遮下了眼帘,低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除了嚣张跋扈,她什么都不会。
明明无权无势,无枝可依却不懂收敛,仪仗着温陌君心头那么一点的眷恋而大肆兴事,所以才会有这个时候的无可奈何。
“不,美人儿。你的作用很大,以后你便会知道。”白玉容归摇头,目光一寸不挪的望着她,语气诚挚道。
“是吗?”苏珝错有些怀疑,万一温陌君那天连那点眷恋都没有了,她会是什么样。
“是,相信我。”白玉容归重重点头,神色不复素日里的轻佻散漫,而是染着许许真情,“这诏月若要毁,非你不可。”
苏珝错不知道为何白玉容归这般信誓旦旦,见他眉色认真,目光坚毅,她心头的那点不确定渐渐消散。
“对,只有我。”即使后面温陌君对她不再眷恋,她依然有办法让他一世不宁。
纤阿守在祥福宫外,看看依然暴雨不休的阴霾天色,算算时辰,午时已过,但是里面的娘娘却没有动静,她想进去看看,可没有娘娘首肯,自己必然又会惹来麻烦。
只得继续等,待暗幕垂下,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她隐忍再等,终于在夜过中旬后,忍不住敲门,轻声道:“娘娘,您整日都未进食,不如奴婢给你准备点你喜欢的糕点可好?”
里面没有回音。
她再敲:“娘娘,您歇息了吗?”
里面依旧没有回音。
“娘娘。”她心头疑惑,起身正欲推门。
“吵什么吵,本宫不饿。”熟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让门外的纤阿沉下心来。
“可是,娘娘您整日未吃任何东西,饿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不想吃便不吃。”苏珝错依然拒绝。
“可娘娘……”
“纤阿,你下去吧。”苏珝错没心情跟她一直持续这个话题,直接吩咐道。
纤阿有所迟疑,却还是点头退下:“是。”
等外面的人离开后,苏珝错才从打开门走了出来,看着浩瀚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每处角落,不曾停歇的雨水猛力的浇灌着大地,形成一片片不深不浅的水洼,里面倒影着寸寸残光,显得格外苍凉。
明日,又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日子。
翌日清晨,狂暴肆虐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雨终于停了,泥土的清香混着清洁的空气钻入鼻尖,让人感觉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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