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过来,
“江南江北不是闹了一年的天灾么,原来如此。”对于江南江北的天灾,于绯诗虽然身处深宫,多少还有有些了解。因为陪伴在易无风身侧,难免会听到他与大臣的一些商议。
当下,于绯诗算是想明白了易无风的心思。
被于绯诗无心的一点,慕婉灵透的心思,也是转了过来,
“如此说来,皇上是微服私访,暗察民情?”
“嗯。”于绯诗点了点头,
“是与不是,很快就可以知晓了。”
确实,他们离京已经五日。京城离江北府的并州城,差不多也只有五日的路程。纵然他们一路不忘游山玩水,但马车的驾程,还是没有耽搁。
不过中午的时刻,他们就进入江北境内。
江北府和江南府,分别立在澄江北岸和南岸。得澄江滋润,两地气候温暖多雨,又是在帝国的腹地,一直被喻为帝国的粮仓。
朝廷对江南江北亦是极为的重视。
因为两地青山水泊也极多,景色秀丽幽美,不少文人墨客都喜好到两地游玩。就连皇室,都在江南府设有行宫,以供皇室盛夏之时,前来避暑。
据说,江北跟江南两府极具富奢,民风开放繁华,女子温婉大方。
可谓是吊足了世人对两府的一切幻想。
然而,让慕婉跟于绯诗意想不到的是,她们眼前所看到的江北府,跟传言极其的不符。传言中的繁花簇锦,骄奢富态,根本没有。进入江北境内开始,一眼望过去,都是萧条荒凉。荒野坡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散落桃花。
正值眼下春回,绿满大地的时节。
地上亦是光秃秃的,没有禾苗,没有青秧。只有灰黑色的,裸露泥土。
种植在道路两旁的绿树,也不过是飘零着几片枝叶,摇摇晃晃的,树皮都是有一块没一块。却是靠近州府,路上的行人就越来越多。
不过,不能说是行人,只能说是乞丐。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有相互结伴同行,也有在地上缓缓爬行。无一意外的是,皆是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有的身上还带着伤,因为身上所穿衣衫颜色太过污秽,反倒看不出身上伤势的血迹,只有在走过之后,留下的血痕让人看出身受重伤。
看的于绯诗与慕婉,是心惊胆凉。
传言之中,江北与江南两府,是帝国最为富奢的州府。为何眼前的江北,会落的如此境地。
更有甚的是,于绯诗还看到有人在树上割着树皮,然后放到在路边撑起的锅里煮着。接着,就往嘴里送。
还有怀抱婴儿的女人,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喂给孩子。
看的于绯诗不忍再看下去。
许是也受到一路上沉重气氛的影响,马车的速度渐渐减慢下来,最后,停在路上。
为方便赶路,易无风跟于绯诗等人皆是便装装扮,与平常人家的公子小姐无异。又为不耽误行程,易无风跟良钥特意骑马,让于绯诗跟慕婉坐的马车。
见的马车停下来,于绯诗掀开帘子,看到在前方马背上的易无风跟良钥已经翻身下马。
于绯诗与慕婉立即跟上他们两个脚步,也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走到易无风两人的身旁,看见易无风正伸手过去扶起一位跌倒在地的老人家。极力的压制着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易无风敛去眸中暗色,低声询问起老人家,
“老人家,你为何不在家中歇着,而是奔波到此?”
“家?”但见的老人家苦涩一笑,
“哪里还有家,那场洪水把四州五郡都淹了,我们的家也被淹了。入冬又遇到干旱,今年竟是雨雪皆无,颗粒无收啊。孩子们都走了,还剩下两个孙子,我想拼着我这把老骨头,去州府看能不能讨些粮回来,不然,孙子也没了。”
听的老人家说的实在心酸,于绯诗跟慕婉忍不住偷偷抹起眼泪。
易无风似是不解,接着老人家的话,又问,
“朝廷不是拨下粮食,还有赈灾的款项么,为何你们还会落的如此境地?”
“粮食?款项?”老人又是苦涩一笑,
“我们是一粒米都没有见到。”
虽然心中早就所一想,但真正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易无风还是无法扼住心里的震撼。他真真是没有想到,朝中的官员,竟敢胆大如斯。还有下面州府的官员,丧心病狂如斯,连赈灾救命的银两跟粮食都敢私吞。
心中的恨意跟冷意,冷不跌的倾巢而出。
此行他们是轻装简车,如果说让他们救助灾民是不现实。问题的根治,还得在州府衙门身上。无奈之下,易无风从袖子里掏出几锭银两塞到老人手中,嘱咐老人几句,迈步回到车驾旁,翻身上马。
一行人加快行程,快马加鞭的连夜赶到并州城内。